“长袖、登山靴、你把冰箱里的牛肉也拿过来……”
“你走路能不能小点声,别吵到孩子。”
李秀惠的责怪声,和刘殿虎的脚步声混杂着,将刘郸从睡梦中惊醒。
他微微抬头,朦胧的双眼看向窗外。
天蒙蒙亮。
刚五点的样子……
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,平日除了学习大半时间都实行放养式教育的刘家‘高层’,五点多起来就开始给刘郸收拾衣服。
除了他那只装满私人物品的咖啡色好似麻绳一样的书包之外。
刘郸额外获得了一只棕色的大皮箱,里面塞满了秋天的长袖,三套换洗的内裤和一件棉袄。纸板隔层的另一边,则是应当是昨晚就炸好的鸡腿、鸡翅和刘郸难得一见的各色罐头,还有目测三十斤重的熟牛肉。
一共四大兜,将箱子塞得满满当当的,找不出半点空隙。
一家三口折腾半天,红色的暖阳已经铺满半边天。
而刘郸抽空瞥了眼自己的面板。
基础气血数来到6.5,算上套装增幅,稳步踏入11个气血强度。
李秀惠给刘郸正了正新衣服的领子,叮嘱道,“外面和老城不一样。”
“怪人怪事怪物多的是,把你的性子收敛一点。”
“妈,我又不是傻子。”刘郸无奈的说道,“肯定懂得见机行事的。”
“哼。”李秀惠哼了一声,满脸不信,“你懂见机行事,那高一的时候为什么一个人就敢杀到鸡子胡同打三十多个人啊?”
“我觉得他们打不过我,而结果证明我的分析确实是对的。”
刘郸坦坦荡荡。
“你这孩子!”李秀惠瞪了刘郸一眼,顿时没了脾气。
“孩子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,你管那么多干嘛啊。”一旁的刘殿虎出声为刘郸辩护。
“是是是,你们老刘家的男人都有主意,都有主见!都是能人!是我这个外人瞎操心。”
“干脆这一行李箱的东西都别带了。让你儿子去城外自己想办法过活,没准能更舒坦呢。”
李秀惠阴阳怪气的连珠炮,顿时让刘家父子没了脾气。
训斥声一直持续到门外传来汽车轰鸣的声音,刘郸才在父母的拥簇下下了楼。
来的是一辆加长版的面包车。
刘郸也叫不上名字,因为他这辈子见过的轿车就是雅兴饭店的伏特牌‘长方盒’。
不少街坊听见声音也都围了上来,对着眼前的面包车和刘郸一家指指点点。
“老刘啊,你家刘郸这是要去哪啊?”
“哈哈哈……出去学习学习。”刘殿虎笑着挠头,身体不知何时已经缩到了李秀惠的身后,手足无措。
“嘿,这是去哪学习啊,连车都坐上了。”
“瞧瞧人家家娃娃这排场,再看看你……”
街坊们或羡慕、或感慨、或埋怨,五味杂陈。
行李被塞在了后备箱,刘郸背着书包在刘殿虎夫妇的注视下拉开车门上了车。
呼!
随着一脚油门,向着东关之外冲了出去。
刘郸回头,通过后玻璃看着驻足在小纸厂街上的街坊们,心中涌出莫名的情绪。
但很快就收回目光。
车上的座位全被拆了,换成了一个个小马扎。
算上刘郸,一共九个人挤在车厢里,各自靠着车身围成一个圆圈,气氛略显尴尬。
也有熟面孔,和自己打过一场的张寒、斯斯文文的胡诗文。
前者不停地在抖腿,双眼漫无目的看着,却也不敢和人对视。
让刘郸好奇的是,这家伙肩膀的伤竟然已经好了,看来白豹帮的副帮主为了让张寒不错过这个机会,下了血本。
后者捧着一本《异常目录》的牛皮书高高遮着脸,忘我般的看着,就是手抖得厉害。
好像没看见刘郸上来,刘郸上来打招呼时,两人也只是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。
这两人还算好的。
还有好几个眼圈泛红,明显刚哭过的。
车内的人似乎都对这场驶向城外的夏令营,有着莫大的恐惧和不安。
当然,
刘郸将心比心,觉得这几个‘同僚’对于第一次离开家,出远门的不安和伤心,应该要大过恐惧的。
八个人都没有说话的欲望,让本就昏暗的车内越发沉闷。
唯有嘎吱嘎吱的声音开始回荡……
众人的目光稍稍聚集在刘郸身上,然后转移到其运动衫下的握力器上,最后眼神怪异的收回目光。
而刘郸则好奇的打量着这辆面包车的内部结构。
整辆车只有驾驶位和副驾两个座位。
开车的是个平头男,副驾的女人是那天晚上自己出地下拳场瞧见的轿车上的…尖锥下巴。
车玻璃上贴了层纸,挡住了阳光,让车内昏沉沉的。
车的内皮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