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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里风大。“江逾白的声音依旧清冷，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。
“我知道。“林小满望着远处的灯火，“你经常来这里吗？“
江逾白走到她身边，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：“偶尔。“
“看星星？“
“嗯。“
林小满侧头看他。月光下，他的轮廓柔和了许多，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城市的霓虹。
“江逾白，“她轻声问，“你相信命运吗？“
他沉默片刻：“不信。“
“为什么？“
“因为如果相信命运，就意味着要接受所有的不公。“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字字清晰。
林小满感觉心里有什么被触动了。她转过身，面对着他：“那天的对话，我听到了。“
江逾白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。
“你当时在现场，“她继续说，“为什么不告诉我？“
夜风突然变得凛冽。江逾白握紧了栏杆，指节发白：“因为......“
“因为什么？“林小满上前一步，“因为愧疚？还是因为......“
“因为我不想你受伤。“他打断她，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。
林小满愣住了。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逾白，那个永远冷静自持的少年，此刻却像一触即碎的玻璃。
“你知道吗，“她忽然笑了，“我一直在想，为什么你总是用那种眼神看我。像是在看一个易碎品。“
江逾白垂下眼睛：“你确实很脆弱。“
“不，“林小满摇头，“你错了。“
她转身面对夜空，张开双臂：“这一年来，我每天都在想，如果当时我能发现哥哥的异常，如果我能多关心他一点......“
“小满......“
“但是后来我明白了，“她打断他，“活着的人不能永远活在愧疚里。我要知道真相，不是为了惩罚谁，而是为了......“
她转过身，直视着他的眼睛：“为了继续往前走。“
江逾白的瞳孔微微放大。月光下，林小满的身影单薄却挺拔，像一株在风中摇曳却不肯倒下的芦苇。
“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。“他轻声说。
“所以，“她上前一步，“告诉我真相。“
江逾白后退一步，靠在栏杆上：“如果我说，真相可能会毁掉你现在的生活呢？“
“那也比活在谎言里好。“
他苦笑：“你和你哥哥真像。“
“不，“林小满摇头，“我和他不一样。他选择逃避，而我选择面对。“
夜风呼啸而过，吹乱了她的长发。江逾白伸手，似乎想替她整理，却在半空中停住，缓缓收回。
“那天，“他终于开口，“我确实在现场。“
林小满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“但我不是目击者，“他继续说，“我是......被叫去的。“
“被谁？“
江逾白闭上眼睛：“你哥哥。“
林小满感觉一阵眩晕。她扶住栏杆，努力平复呼吸：“为什么？“
“因为他发现了......“江逾白的声音越来越低，“发现了那件事。“
“什么事？“
江逾白睁开眼，目光复杂：“现在还不行。“
“为什么？“
“因为......“他忽然上前一步，将她拉入怀中，“小心！“
一块碎石从天台边缘坠落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林小满这才发现，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边缘。
她的脸贴在江逾白的胸口，能听见他急促的心跳。他的怀抱很温暖，带着淡淡的雪松香。
“对不起，“他松开她，后退一步，“我......“
“谢谢。“林小满轻声说。
江逾白愣了一下，随即苦笑：“你总是这样。“
“怎样？“
“明明该生气的时候，却总是说谢谢。“
林小满笑了：“因为我知道，你是为我好。“
江逾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。他转身面对夜空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：“有时候，我真希望你能恨我。“
“为什么？“
“因为......“他停顿了一下，“那样的话，我就能继续装作不在乎了。“
林小满感觉心跳漏了一拍。她看着他的侧脸，月光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投下一道阴影。
“江逾白，“她轻声问，“你在乎我吗？“
他没有回答，只是握紧了栏杆。许久，才低声说：“夜深了，回去吧。“
林小满没有追问。她知道，有些答案，需要时间去等待。
第二天早上，林小满在课桌上发现了一本《星空观测指南》，扉页上写着：“给勇敢的观星者。“
她抬头看向江逾白的座位，他正在专注地看书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。但当她翻开书页时，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：
“今晚八点，天文台。“
林小满的心跳加快了。她看向江逾白，他依然低着头，耳尖却微微发红。
这一刻，她忽然明白，有些感情，不需要说出口。
——
林小满在黑暗中奔跑，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喘息声和心跳声。秘密通道蜿蜒曲折，仿佛永远没有尽头。
突然，前方出现一丝光亮。她加快脚步，却在即将冲出通道时停住了。
通道口站着一个人。
月光下，那人的轮廓格外熟悉。
“苏雨？“林小满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同桌。
苏雨转过身，脸上带着林小满从未见过的冷漠表情：“小满，你果然找到了这里。“
“你怎么会......“
“我一直在等你，“苏雨打断她，“等你自己走进这个陷阱。“
林小满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：“你也是M组织的人？“
苏雨笑了：“不只是我。整个学校，甚至整个城市，都在M组织的控制之下。“
“为什么？“林小满后退一步，“为什么要这么做？“
“为了筛选，“苏雨慢慢走近，“筛选出最优秀的人才，为组织所用。“
林小满想起那份名单，想起江逾白的名字：“所以江逾白他......“
“他是最成功的实验品之一，“苏雨的语气带着赞赏，“完美的伪装，完美的执行任务。只是......“
“只是什么？“
“只是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，“苏雨的眼神变得危险，“他爱上了你。“
林小满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。她想起江逾白最后的眼神，想起他说“感情是真的“。
“你们对他做了什么？“她的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放心，“苏雨轻笑，“他还活着。毕竟，他是组织最宝贵的资产之一。“
林小满握紧拳头：“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。“
“哦？“苏雨挑眉，“就凭你？“
就在这时，林小满突然按下手中的U盘。一道刺眼的光芒闪过，苏雨下意识闭上眼睛。
林小满趁机冲了过去。她记得哥哥说过，这个U盘里不仅有数据，还有一个小型EMP装置。
冲出通道的瞬间，她听见身后传来苏雨的怒吼：“抓住她！“
林小满拼命奔跑，但很快就被几个黑衣人围住了。她背靠着一棵大树，感觉无路可逃。
“放弃吧，“苏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“你逃不掉的。“
林小满深吸一口气，突然笑了：“你们以为，我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吗？“
她按下U盘上的另一个按钮。远处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，整个地面都在震动。
“你做了什么？“苏雨脸色大变。
“我找到了组织的总部，“林小满平静地说，“就在学校地下。现在，那里应该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了。“
苏雨的表情瞬间扭曲：“你疯了！那里有......“
“有无辜的人？“林小满打断她，“就像我哥哥一样无辜的人？“
苏雨突然掏出手枪：“你找死！“
就在这时，一个身影突然冲了出来，挡在林小满面前。
“江逾白！“林小满惊呼。
枪声响起。
江逾白的身体晃了晃，缓缓倒下。
“不！“林小满扑过去抱住他。
江逾白的胸口不断涌出鲜血，但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：“对不起......我还是没能保护好你......“
“别说话，“林小满泪如雨下，“我们去找医生......“
“来不及了......“江逾白艰难地抬起手，擦去她的泪水，“听我说......组织的真正目的......是......“
他的声音越来越弱。
“是什么？“林小满俯下身。
江逾白用尽最后的力气，在她耳边说了几个字。然后，他的手无力地垂下。
林小满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。她紧紧抱住江逾白逐渐冰冷的身体，泣不成声。
苏雨冷眼看着这一切：“真是感人。不过，游戏该结束了。“
她举起枪，对准林小满。
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警笛声。
苏雨脸色一变：“该死！“
她转身想逃，却被突然出现的特警制服。
林小满抬起头，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。
“林小姐，“那人摘下墨镜，“我们是国际刑警。感谢你提供的线索，让我们终于能捣毁这个犯罪组织。“
林小满茫然地看着他：“你们......“
“是的，“那人点头，“你哥哥是我们的卧底。他发现的真相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。“
林小满感觉一阵眩晕：“什么真相？“
那人蹲下身，轻声说：“M组织一直在进行人体实验，试图创造出完美的人类。而你哥哥发现，他们的实验已经失控了。“
林小满想起江逾白最后的话：“他说......组织的真正目的是......“
“永生，“那人接过话，“他们想通过基因改造，实现人类的永生。而你哥哥发现，这种改造会导致人类失去感情，变成行尸走肉。“
林小满感觉心脏被狠狠揪住。她低头看着江逾白安详的面容，突然明白了他最后的微笑。
他宁愿死，也不愿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。
“林小姐，“那人继续说，“我们需要你的帮助。你哥哥留下的数据......“
林小满摇摇头：“对不起，我......“
她突然感觉胸口一阵剧痛。低头一看，一朵血花正在绽放。
远处，一个黑衣人正在逃跑。
“狙击手！“特警大喊。
林小满缓缓倒下，感觉意识逐渐模糊。她看见特警们在追捕凶手，看见苏雨被押上警车，看见江逾白安静地躺在她身边。
最后的意识里，她仿佛看见了哥哥。他站在星光下，朝她伸出手。
“哥哥......“她轻声呼唤，“我来了......“
月光如水，洒在两具相拥的躯体上。远处，警笛声渐渐远去，只剩下夜风轻拂树叶的沙沙声。
第二天，新闻报道了这起震惊全国的案件。M组织被彻底捣毁，数百名受害者获救。
但没有人知道，在那个星光璀璨的夜晚，有两个年轻人用生命换来了这一切。
在学校后山，有人种下了一棵小树。树下埋着一个U盘，里面记录着所有的真相。
每当夜晚降临，月光洒在树梢，仿佛能听见两个年轻的笑声。
他们终于自由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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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完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