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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,辰时未至,各药铺的坐堂大夫已汇聚于城主府的集雅厅内,静待城主驾临。“城主驾到!”随着一声响亮的通报,大夫们迅速分列两侧,躬身齐声道:“城主万福金安!”
城主步入厅中,环视众人后,缓缓开口:“诸位医师请入座。近来寒热病肆虐,城内城外感染者众多,不少店铺关闭,春耕受阻,药材亦面临短缺。各位皆是医术高超、经验丰富的老医师,对于此次寒热病,可有应对之策?”言罢,城主目光如炬,扫视着低头沉思的大夫们。
此时,百草堂的王老大夫起身,拱手道:“城主,此次寒热病来势凶猛,我等已将相关医书与方剂反复研读,却未能寻得根治之法。然而,老朽在诊治过程中发现,一部分寒热病患者身上带有一股淡淡的香气。如何将股票数据用于微调模型且此香气仅见于刚患病之人,一日之后便自行消散。”说到这里,王老大夫微微抬头,目光与城主交汇,稍作停顿后继续道:“因此,老朽斗胆猜测,此次寒热病的部分病人可能还中毒了,才会导致此次患病人数远远高于往年”
“中毒?!”城主闻言,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,“可有确凿证据?”大夫们纷纷摇头,表示这只是推测而已。王老大夫接着说道:“世人皆知济世药庄医毒双绝,五十年前曾研制出一种名为‘美人香’的毒药。老朽曾有幸见过一位中毒者,其身上便带有类似香气。因此,老朽才有此推测。”
城主听罢,心中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,片刻之后,城主缓缓站起,双手一拱,向众大夫致谢:“多谢各位医师的今日相助,城主府已备下薄礼,诸位离席时自有人引导相送。”大夫们闻言,纷纷起身回礼道:“多谢城主厚赐,我等告退。”
待大夫们逐一离去后,城主的心腹幕僚申文从屏风后步出,“阿文,此事你如何看?”城主一边端起茶一边问道,“主君,据暗报香气之事是真的。对比历年情况,此次寒热病感染人数和死亡人数已经远超往年,但是否与济世药庄的美人香相关还有待确定”城主听了之后,默默不言喝了一口茶。岁月流转,他早已对姬媚心无波澜,不愿再见。然而,面对眼下剑指济世药庄的情势,无论此事是否与她有关,破局也在她。想到此处,城主唤来随侍,沉声吩咐道:“速往济世药庄,传令庄主姬媚,即刻来见我。”
半个时辰之后,城主正于书房内专心致志地处理着繁冗的公务,忽闻随侍轻声禀报,言及济世药庄的少庄主已在集雅厅静候。“少庄主?”城主闻言,眉头微微蹙起,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襟,步履匆匆地赶往集雅厅。
抵达之时,只见一名身着红衣的少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,眉眼温润,目光正专注地凝视着堂上悬挂的虎啸图。随着一声响亮的“城主到”,少年恍若梦醒,连忙后退几步,恭敬地行礼道:“城主万福。”
城主望着那张与自己年轻时有着六分相似的面容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之情,他虚扶一把,语带感慨:“泓儿,你我父子无需如此见外。直接唤我爹爹即可!”
姬泓抬头,脸上浮现出一丝孺慕和惊喜的笑容,但那笑容中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:“我自小在济世药庄长大,受母亲恩养培养,若是...,只怕母亲会心生不悦。”
城主闻言,心中轻轻一叹,缓缓言道:“尽管你我多年不见,但我对你的关注从未间断。你年少有为,年纪轻轻便已超越众多老大夫,医术精湛,且耐心细致,时常慷慨解囊,为百姓赠医施药,为父也甚是为你骄傲。”
说完,他欣慰地拍了拍姬泓的肩膀。姬泓被这份突如其来的认可所感动,眼中闪烁着欣喜之情,却又带着一丝惶恐。见此,城主随即转移了话题:“我看你方才一直凝视着这幅画,莫非是喜欢它?”
姬泓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:“老虎雄壮威猛,乃百兽之王,虎目如炬,眼底却留着一抹温情,其目之所及,应该是幼虎所在,小子只是感叹猛虎舐犊情深而已。”
城主闻言,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墙上的虎啸图上,缓缓言道:“父母于子女之爱,乃世间至纯至真的天性,血脉亲情,即便是勇猛如虎者,亦难以轻易割舍。若你喜爱此画,为父愿将其赠予你。”姬泓闻言,连忙拱手谦逊道:“小子实在不敢承受如此厚礼。绘画之道,高雅非凡,此等佳作若赠予我,恐有如牛嚼牡丹,暴殄天物。与其如此,小子倒宁愿去收集几本医术,钻研医术,以求精进之道。”
城主听了,倍感欣慰,便继续道:“说起医术,此次城内寒热病肆虐,染病人数众多,济世药庄可有何应对之法?”
姬泓沉思片刻,回答道:“寒热病历年换季之时都易发,而今年气温变化无常,忽冷忽热。济世药庄对于此类寻常病症,一般都交由年轻大夫处理,而老大夫则专注于医术的钻研,对奇难杂症更感兴趣。目前,门人还未向我汇报关于寒热病的相关消息,想来应该无事。”
城主摩挲着手上的扳指,语气担忧地说道:“我之前召集了城中的其他大夫,他们认为此次寒热病来势汹汹,短短几日感染人数就达到五百多人。另外,部分寒热病人可能还中毒了。”,停顿了一下,看着姬泓惊讶的神色,继续道:“因为在部分患者初期,他们都在患者身上闻到了一股香气,其中有老大夫证实那香气与五十年前济世药庄研制出的‘美人香’很是相似。”
姬泓闻言,惊愕之色一闪而过,随即换上了愤怒的表情,声音也提高了几分:“这是谁在污蔑济世药庄?据庄史记载,那美人香的配方和剩余的残药在五十年前就已经被毁。这美人香原本是前朝末帝为想念早逝的宠妃而命人研制的,那宠妃天生异香,世间难寻。宠妃去世后,末帝便逼迫济世药庄的先辈研制秘药以使人体增香。只是这秘药需长期使用,而且使用后会让人身体虚弱。后来太祖揭竿起义时,前朝将此药悄然下在敌军中,使军士疲软。若非太祖神勇,恐怕难以逃出生天。新朝建立后,太祖便命人销毁了。”
城主安抚道:“泓儿勿急,目前还未证实那香气就是美人香。我今日请你母亲过来,原本就是想要验证此事,你母亲的祖母曾经参与过百花香制药与销毁,她或许略知一二。再者她身为济世药庄庄主,城主府令,岂能不听宣”
姬泓闻言,踟蹰了一下,犹豫了一会,吞吐道:“这……母亲她昨晚被邪祟抓走了。”说完,他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,低下了头。
城主心里微微讶然了一下,瞧着姬泓眼神躲闪却不见焦急,不由得猜测这估计是姬媚拙劣的借口,想着城内近日从未听说有邪祟出没,心中冷哼一声,认定是那姬媚又在拿乔。只是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,他只能暂且压下心中的不满。
不动声色道:“那可需要城主府相助?”
姬泓连忙摆手:“已经请来了法术高强的道长,而且那邪祟凶悍异常,普通人力根本无用,只会徒增伤亡。就不麻烦城主了!”
“那如果有任何需要,泓儿莫要客气,尽管开口。”城主说道。
“多谢城主!”姬泓连忙站起身来回礼道。稍顿片刻后,他继续说道:“城主,关于美人香,我也不是很了解,等我回去后定会亲自调查清楚;同时,我也会安排更多的大夫和调入更多的药材投入到寒热病的治疗中。济世药庄受城主府庇佑,受百姓爱护,此事我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,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。”姬泓的眼神坚定而干脆。
城主听后,甚感满意:“泓儿真是医者仁心。孤也不认为此事与济世药庄有关,但目前来看,此事暗指济世药庄,孤也不会坐视不管济世药庄百年清誉的。”
说完,他抬头看了看天色,便说道:“已过晌午,不如我们父子一起吃顿便饭,边吃边聊。”
然而,还未等姬泓回答,只见管家从屋外急步而来,神色匆匆地对着城主耳语了几句。姬泓离得近,又兼之耳力过人,依稀听到了“少主”、“坠马”等字眼。
城主嘴角轻抿,眉眼间不禁浮现出一股焦急之色。待管家一番耳语后,姬泓非常有眼色地开口道:“城主,寒热病之事刻不容缓,等此间事了,再来陪城主用膳!”
城主连忙答道:“好!孤有急事,先走一步!”说完,他三步并作两步,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影壁之后。
于是,姬泓低头轻轻抚了抚衣袖,嘴角勾起一抹轻笑,转身换上一脸焦急之色便快步离开了城主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