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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大人辛苦。"云瑶广袖轻扬，十二枚铜钱精准落入官差们悬在鞍边的水囊，叮咚声里混着不易察觉的银铃响，"不知刑狱司近日可缺松烟墨？
小女铺子里新到的徽州老墨，最宜抄录案卷。"
络腮胡官差脸色骤变，他腰间令牌突然烫得惊人——那鎏金表面竟浮现出孙大人私印的纹路。
君墨渊的剑穗适时发出龙吟，白玉螭龙暗金瞳孔扫过茶楼二层某扇雕花窗，那里有片孔雀蓝衣角倏地缩回阴影中。
雷公子突然用折扇挑起地上染毒的麦芽糖，糖丝在阳光下拉出诡谲的图腾："上月漕运司的账本似乎也用的这种西域糖胶，巧的是..."他腕间新换的檀木珠突然裂开，滚出半颗刻着户部侍郎名讳的银瓜子。
"本官只是例行公事！"络腮胡官差猛地扯回锁链，旗杆上顿时木屑纷飞。
他胯下黑马突然惊嘶着人立而起，将藏在鬃毛里的翡翠鼻烟壶甩到云瑶脚边——那壶盖内壁分明烙着凤阳长公主的凤凰纹。
云瑶指尖轻点，鼻烟壶自动飞回官差袖袋。
她转身对人群福了福身，月白色披帛扫过青石板时，悄悄将腐血蒸腾的黑雾压回地缝："瑶儿愿随大人去刑狱司，只是..."她忽然掀开茶楼门帘，露出屏风上已成判官图的百鬼夜行，"这些见证案情的父老乡亲，还望大人一并请去作证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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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还举着杀猪刀的屠夫突然捂着肚子哀嚎："哎哟我的老寒腿！"卖炊饼的老汉哆嗦着摸出三枚铜钱："官爷，草民还要给瘫子娘抓药..."人群如退潮般散开，却有个总角小儿指着屏风脆生生道："那个红脸判官在眨眼睛！"
君墨渊忽然轻叩剑鞘，龙吟声震得茶楼檐角铜铃急响。
云瑶顺势扶住踉跄的络腮胡官差，往他掌心塞了枚冰裂纹瓷瓶："大人夜巡时若见绿火飘忽，记得将此物撒在靴底。"她声音陡然转轻，"毕竟孙夫人最忌棺木沾泥。"
官差额角瞬间沁出冷汗，他想起今晨在孙府后门见到的送葬队伍，棺椁缝隙确实渗出可疑的绿苔。
当啷一声，鎏金锁链仓皇收回时，竟将旗杆上"孙"字旗撕下半幅。
那残破锦缎飘落在云瑶肩头，被不知何处来的火星烧成灰烬。
"瑶姑娘大义！"雷公子突然振臂高呼，他新换的翡翠扳指在阳光下闪过诡异红光。
几个原本躲进巷口的妇人又探出头来，卖花少女趁机将茉莉串成花环戴在云瑶发间，清甜香气中混着驱蛊的艾草味。
君墨渊的剑鞘忽然贴住云瑶后腰，隔着衣料传来细微震动。
云瑶会意地望向长街转角，二十个青衫文人正从状元楼方向迤逦而来。
为首老者手持的《山河志》书页无风自动，露出夹在其中的半幅血书，那字迹竟与云瑶前世绝笔信一模一样。
"诸位..."云瑶突然提高嗓音，发间茉莉纷纷扬扬落在雷公子裂开的檀木珠上，"三日后西市有场辨玉会，届时还请父老们来做个见证。"她指尖轻弹，沾着晨露的花瓣突然化作无数莹白蝶影，绕着吴大娘消失处的杏花盘旋不去。
君墨渊的玄色大氅再次扬起时，云瑶瞥见青衫文人中混着个抱琴少女。
那姑娘鬓边别着的并蒂莲玉簪，分明是她方才塞给吴大娘的同款。
琴弦上缠绕的金线在日光下泛着妖异紫芒，随着他们逼近，云瑶袖中的乾坤袋突然剧烈震颤起来。
卖糖人的老汉突然敲响铜锣："快看天上！"众人仰头望去，只见那些莹白蝶影竟在晴空拼出半阙《洗冤录》，而最后一只玉蝶正颤巍巍地落在...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