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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他却连这样的距离都走不过去，还怎么找路随？
他还是无法克服内心的恐惧，谈晓的声音像幽灵般缠绕在他身边，忘不掉，躲不开。
脑海中浮现路随的笑脸，他强迫自己从地上站起来，路随还没回家，路随不能有事，他必须站起来。
“你跟你爸爸一样，嫌弃我有病。”
“为什么得病的是我不是你，你不是爱我嘛，替我去死啊。”
“这个家里没有值得我留恋的东西，孩子我也不要。”
……
他不能再想这些了，咬上手臂，用疼痛来换取理智，咬出了血，鼻息间全是难闻的铁锈味，却还是无济于事。
怎么连这点事都做不好？
欲要再咬另一只时，有风刮过，被咬的那处传来温暖触感，好闻的味道冲散了铁锈味，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紧紧抱住。
一瞬间，热泪盈眶：“路随，对不起…”
路随再说不出一句狠话，抹掉眸中泪水，拍着谢意的脊背，难言的温柔：“我在，是我该向你道歉，对不起。”
其实他一直在谢意身后，看着谢意慌乱，栽倒在地上，咬破了手臂，心里和母亲离开时一模一样，虫咬般触觉，揪心的疼。
那一刻，他想明白了，不管是不是同性恋，他都无法忽视谢意的存在，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事实。
过去的十年里，他不止一次庆幸谢意的出现，他喜动，谢意喜静，但却会陪着他一次又一次疯闹，他们一起上下学，一起包饺子，一起走过一年又一年，早已是刻骨铭心，不管出于什么原因，他都不可以不理谢意。
也不管那股情绪出自何处，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，毋庸置疑。
今天真的一颗星星都没有，蝉叫倒是一刻也不停息，不知抱了多久，谢意才逐渐平静，他摸了摸谢意脑袋，语气变得不自然：“我真不是同性恋，网上都是瞎说的。”
谢意“嗯”了声。
“你也不许是。”路随一脸严肃。
鼻息间全是好闻的味道，谢意听着路随的话，这才发现猜错了，原来路随还不知道啊。
他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不是。”
他本来也不是同性恋，只是喜欢路随，若换作别的男生，他也会排斥。
明明是想要的答案，在听到的那刻，路随却不开心，且找不到理由。
谢意贴着路随颈窝，觉得安心，也不害怕什么黑夜了。
很早的时候他就发现，只要有路随在，他就可以什么都不怕。
路随的出现，温暖了他整个童年，彼此相惜又支撑他走到现在，所以爱情也好，亲情也罢，他都不能失去路随。
若是那份痛苦的来源者变成路随，就不止要他半条命了。
没有谁离开谁不能活，但若是可以的话，请让路随永远留在他身边。
他不敢贪心。
他就这一个心愿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