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并且交趾距离大明并不遥远，等到水师强大起来，海上商队四处出行之时，想去那里看一看，想必不会是什么难事。”
范景文回应道：“陛下所言极是，老臣心驰神往，希望有生之年真能去看一看。不过得先将大明内部的问题解决，老臣方能安心去其他地方瞧瞧……”
朱慈烺说道：“说到大明的问题，你们可知朕为何对实际控制区域之外的事务，直接来个不管不问？”
范景文说道：“老臣心中着实不知，但想来陛下心中已有定策，臣等只需遵旨行事即可。”
李邦华说道：“老臣对此甚是好奇，陛下能否为臣解惑？”
朱慈烺说道：“我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。草原上的情况你们应该都有所耳闻，要有充足的水草，方能养活足够的牛羊，这一点相信你们也都明白。
我们来做一个假设，假设有着一千亩的草场，它能够养活一万只羊。若只有一个牧民在此放牧，那么他就会控制羊群的数量，不会让羊群过多，亦不会过少。
否则过度放牧就可能致使那片草场毁掉，往后就没法养羊了。除非他获取了更多的草场，否则随意扩大养殖规模，那无异于杀鸡取卵。
但是倘若有十个牧民，共同在这片草地上养羊，那么每个牧民平均下来，理论上只能养一千只羊。有个牧民就心想我多养几只又如何？反正影响不大。
于是他就多养了几十只羊，养着养着就多养了一百只羊。其他牧民见状，那我也跟着多养一些羊，否则我就亏了，于是大家都不断地增加羊群的数量。
事情就这般继续发展，然后过了小半年之后，每个牧民都增加了两百头羊，在那片草地上的羊群，总数量就达到了一万二千头。
结果便是水草不够吃，那些羊长得并不肥壮。而羊群肚子饿了就拼命地找东西吃，甚至连草根都被它们给挖出来吃掉。结果又过了小半年，那一片草场已然彻底毁坏，所有羊群都没得吃了，然后大家也都无法养羊了……”
这个理论叫公地理论，又叫公地悲剧。
意思是那片草场属于公用的。
所以那些牧民都想多吃多占，最后就演变成了一场悲剧。
在后世的网络上，这些东西稀松平常。
但是范景文和李邦华，还有方正化他们却听得陷入了沉思。
朱慈烺并未打扰他们，而是让他们自行思考。
沉思了几分钟之后。
范景文与李邦华对视一眼。
由范景文先开口问道：“陛下的意思是大明就是一块大草场，如今的状况便是由于放牧过度，再加上天灾人祸，从而导致流民四起，流寇遍地？”
朱慈烺说道：“没错，正是此意。”
李邦华问道：“那么大明这块草场上的牧民又是谁呢？若为朝廷，那就不会出现此种情况了！”
朱慈烺说道：“朝廷和皇家，那都只是表面上的牧羊人，正所谓千年的世家，百年的王朝。真正的牧羊人是那些世家大族，还有秃贼，以及盐商和海商等等各种利益集团。
大明这块草地上的牧羊人太多，而这些牧羊人谁都不想吃亏，谁都想多吃多占，自然就造成了如今这种糟糕的局面……”
范景文问道：“据说在唐末之后，已然没有了世家大族，陛下的意思是那些千年世家一直存在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