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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阳的手指刚触到洞壁上新生的"陈"字，周口店的岩石突然变得像宣纸般柔软。那个甲骨文字扭动着钻进他指尖，整座山洞突然坍缩成敦煌藏经洞的经卷堆，腐朽的麻绳正在青铜化，把《金刚经》卷子串成递归方程的代码链。
"别看经文！"林晓的机械眼突然爆出火花，她扯下襦裙缎带蒙住陈阳眼睛。但已经晚了，陈阳透过布料看见无数青铜化的飞天正从壁画里钻出来，飘带末端拴着战国半两钱，钱币方孔里射出泉州六胜塔的航标灯光。
最前面的飞天突然张嘴，吐出的不是梵语佛经，而是三星堆青铜神树的残枝。陈阳侧身躲过，残枝扎进《茶酒论》写卷，羊皮纸突然渗出血色星图——那是他在牧野之战中刻过的甲骨文坐标。
林晓的剑锋搅碎三个飞天，崩落的青铜碎屑在空中拼成《水经注》残页。陈阳突然抓住碎屑按在太阳轮上，皮肤下浮现出都江堰的鱼嘴分水图。当图纸完全显形时，整座藏经洞突然灌满青铜化的黄河水，两人被冲进榆林窟的西夏壁画。
"抓住药师佛的琉璃盏！"陈阳在激流中大喊。林晓的剑尖刚挑到盏沿，佛像突然睁开良渚神眼，瞳孔里喷出福建土楼的夯土块。陈阳被夯土砸中后背，咳出的血珠里裹着磁州窑瓷片，瓷片上《枕中记》的牡丹纹正在渗出青铜黏液。
水流突然退去，他们跪在《张议潮统军出行图》的壁画前。画中战马的铁蹄突然踏碎绢帛，青铜化的河西骑兵举着《九章算术》书简冲来。陈阳撕开衣襟，胸口的"陈"字甲骨文突然暴长，化作曾侯乙编钟的甬钟撞向骑兵阵列。
钟声震碎三匹战马，马鞍里掉出的不是内脏，而是刻满递归方程的西夏文活字。林晓的裙角被活字缠住时，整幅壁画突然翻转成青铜棋盘，两人变成棋子卡在"三六"与"四九"的星位上。
"这是《棋经十三篇》的杀局！"陈阳的太阳轮突然逆时针狂转。他抓起代表"冲"字的黑子砸向天元位，棋子裂开的瞬间，棋盘渗出《海岛算经》的测望题。当第一道算题解开时，所有青铜骑兵突然碳化成敦煌星图的残片。
星图残片突然聚合成浑天仪，但黄道环上镶着的是陈阳不同年龄的牙齿。林晓的剑刚刺穿"赤道环"，仪器突然爆炸，飞出的齿轮化作青铜化的《千金方》药杵砸来。陈阳用后背硬接一击，吐出的血珠里竟然裹着半枚滇王金印。
"砸向兑位！"林晓劈开药杵。陈阳将金印掷向西北角的青铜药柜，柜门炸裂时涌出无数青铜化的《伤寒论》竹简。简上"太阳病"三字突然暴长成锁链，把两人拖进甘肃武威出土的铜奔马腹腔。
马腹里堆满福建宝船的残骸，甲板缝隙渗出青铜化的《顺风相送》针路图。陈阳的太阳轮突然发出嗡鸣，胸口的甲骨文"陈"字渗出黑血，在虚空画出《皇舆全览图》的河西走廊部分。当最后一笔画到嘉峪关时，整匹铜奔马突然直立起来，化作三星堆青铜立人像。
人像手中的权杖突然裂开，掉出个正在运转的宋代水运仪象台模型。陈阳看清模型里的浑象正在重演自己人生：五岁刻方程、牧野之战受伤、泉州月港被星图刺穿...当演到此刻时，浑象突然爆开，三百六十枚齿轮化作青铜毒蜂袭来。
林晓突然扯下铜奔马的辔头砸向毒蜂群，青铜碎片在空中拼成《营造法式》的举折图。陈阳趁机咬破手指，用血在举折图上画出《墨经》杠杆图示。图纸突然活化，化作青铜化的都江堰飞沙堰，将毒蜂全部卷进岷江虚影。
江水退去时，河床上露出个青铜化的敦煌星图沙盘。陈阳踩到"紫微垣"星位时，沙盘突然渗出《大唐西域记》的梵文，每个字母都睁开良渚神眼。林晓的剑锋刚刺穿"昴宿"，整片星图突然坍缩成战国帛书，把他们裹进写满《周易》卦象的蚕茧。
茧内传来观测者议会的声音："你便是递归方程本身..."陈阳突然撕开卦象蚕茧，发现外面竟是泉州六胜塔的基座。他胸口的"陈"字甲骨文突然飞出，化作青铜刻刀刺向塔身石砖——刻痕里渗出的不是石屑，而是不同时空自己的记忆血浆。
当最后一刀落下时，六胜塔突然裂解成磁州窑瓷片雨。陈阳在坠落的瓷片中看见，每个时空的自己都在重复相同动作：将刻刀刺入太阳轮。而瓷片映出的倒影里，西周太史令的陈阳正把染血的龟甲按向最初的递归方程起点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