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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接上回。
且说李传风在那天荡山上隐居了十年之久,忽地有种强烈的想要下山的冲动。而就在他下山的途中,遇到了黄天行。一开始李传风还以为这黄天行是哪个势力派过来的,可经过试探发现好像对方也不像是什么细作。况且看他武艺平平,实在对自己也构成不了什么威胁。前行路上正好寂寞,索性邀上这黄天行同路前行。
至于那黄天行自然是十分欣喜,毕竟能和李传风这种传说中的大侠共处的机会不多,若是侥幸被他传授个一招半式,想必对自己武学造诣的提升也会是大有裨益的。
李传风倒是没有多想,以他的武学修为来说,能在短时间内将他打败的对手应该不多,而且以他过往行走江湖的经历来说,自己似乎也并未招惹过什么实力堪称恐怖的强敌。此番出山若是不能风平浪静,那才真是活见鬼了。
基于这种想法,所以李传风并未对自己的现状感到担忧,对于黄天行这位不速之客,李传风也并未放在心上。若是这黄天行识趣不加害于他更好,倘有异心,李传风也想通过这个线索,揪出其背后的真正主谋。
黄天行还兀自沉浸于能够和天下第一剑同路而行的兴奋之中,自是不知道暗地里李传风对他是何评价。不过李传风有此想法倒也算是无可厚非,江湖嘛,本就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。哪怕是到了李传风这种武学层次的江湖高手,也亦然不能免俗。
至于黄天行这位武痴,自从背井离乡出来闯荡,一晃已经过去了十年光景。本想着等自己学到盖世武功就回到妻女身边好生守护她们,哪曾想到这外面的江湖和村子里自己想象中的江湖完全是两码事。这些年来,黄天行见惯了太多的能人异士,让他打开眼界的同时,也深感自己的渺小。
想来,许是那个叫做雷鸣村的地方,限制了自己的眼界。
但好在他有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。
只是有时候想到妻女,黄天行的心中偶尔也会浮现一抹愧疚。但还没混出个名堂,回去恐怕要成为那雷鸣村的笑柄。所以这么多年来黄天行一直在外游荡,只希望能获得一份天大的机缘,学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。
眼下李传风的突然出现,恐怕就是这机缘到了。想到这里,黄天行的心中再次涌起一阵激动。
李传风注意到了黄天行脸上的惊喜之色,倒也没多说什么,只顾着径直走向前去。黄天行见状急忙举步跟上。
李传风自己也觉得奇怪,以前的自己貌似不是这等生人勿近的秉性,难道说在天荡山的这十年,把自己原本的那些情绪包括性格都已经消磨殆尽了不成?李传风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苦笑。
李传风的脚程很快,他以寻常步速行走,后面的黄天行却要铆足了劲儿才算是勉强跟上。当然,这种跟随对气劲的消耗还是比较大的,不多时黄天行的气息就开始变得有些紊乱。一开始黄天行还可以勉强坚持,但又过了一会儿,黄天行的呼吸逐渐变得更加粗重,两条腿也像是灌了铅一般很难再抬起来。
终于,黄天行朝着李传风的背影艰难开口道:“李···李大侠!”
李传风闻言止住脚步回过头来,语气平淡地问道:“何事?”
和黄天行的窘态相比,此时的李传风完全就是面不红气不喘和没事人似的。黄天行看到不由得暗暗折服,大侠不愧是大侠。
黄天行有些面露难色地说道:“大侠,在下功力尚浅,气劲不足,按照大侠的步速在下若是想要跟得上,气劲实在是难以为继。还望大侠海涵,容我休息片刻。”
李传风愣了一下,笑道:“想不到江湖中人到了你这般年纪,功底却是如此之差。”
黄天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:“在下并无师承,也并未接受过正统的武学传授,因此在造诣方面没有什么建树。让李大侠见笑了。”
李传风听到黄天行说起师承,心底里的某根弦似是被突然拨动了一下。阔别凌霄阁十年之久,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可还安好?
李传风走到黄天行面前站定,并未多说什么,只伸出一只手来探向黄天行的手腕。黄天行本能地想要躲开,但转念一想堂堂李传风断然不会有加害于他的打算,便任由李传风将手指搭在了他的脉搏上。李传风沉吟片刻,开口说道:“你这身子骨还算可以,只是由于气劲不足,所以才显得有些孱弱。既然相识一场,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,也算是初次相遇时对你冒犯的致歉,还望见谅。”
黄天行直接听得有些傻了,李传风要助他一臂之力?没听错吧?
李传风看到黄天行的反应,兀自觉得有些好笑,不过从表情上看,此刻的李传风依然是波澜不惊。作为一个名满天下的大侠,李传风的风度曾让无数人为之折服,这一次,也毫不例外。
在黄天行略带惊讶的目光注视下,只见李传风开始催动自己的气劲,一身白袍无风自动,一时间竟有些猎猎作响,足见其内力深厚。遵照李传风的指示,黄天行迅速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,只觉得有一股热流沿着李传风的手臂灌注到他的体内,原本有些淤塞的经络在李传风气劲面前瞬间畅通。作为武道中人,黄天行自然深知这对自己而言意味着什么,当下心中对李传风的感激又加深了几分。
片刻过后,李传风松开黄天行,微笑说道:“你感受一下,是否比之前稍微好了些?”
略一运气,黄天行便觉得周身充满了力量,当即冲着李传风拜倒:“在下叩谢李大侠再造之恩!”
李传风没什么动作,只是淡淡说道:“你也不必谢我,一切都是机缘巧合。你且起来吧,咱们要去的地方,离这儿还挺远呢。”
黄天行闻言站起身来,疑惑问道:“李大侠,咱们这是要去哪儿?”
李传风沉吟片刻,开口说道:“凌霄阁。”
“凌···凌霄阁?江湖排名第一的宗门凌霄阁?”黄天行一度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。
“是。不过你这反应,属实有点儿过激了吧?”李传风的眼神中仿佛带着些许鄙夷。不就是凌霄阁嘛,也至于这么激动?不过话说回来,这么多年过去,也该回去一趟了。只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消气了没有,同门师兄弟还能不能接受他的到来。
姑且先不管了,回去再说。
黄天行面色一红,自知再次在李传风面前丢了丑。正不知所措间,却见李传风已经自顾自向前走了,慌忙跟上。
按照常理来说,长途行路,应该找马匹代步为好,不知这李传风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,硬是要选择步行。或许在他看来,这在某种程度上讲也算得上是对师门的一种尊重吧。
二人急匆匆往前走着,行至一片竹林处,李传风突然停下了脚步。黄天行正要开口询问,就听得李传风朝着竹林深处朗声说道:“诸位,既然来了,就不要藏着掖着了,都出来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