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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先生用竹筷蘸着小米粥，在榆木桌面上画出黄浦江弯道：“国际红十字会的货轮明晚靠泊杨树浦码头，船上有二十吨标注'医用棉花'的物资。“筷尖突然折断在“汇山码头“位置，碎屑扎进冯茹雅前天刚愈合的伤疤。
“磺胺嘧啶的分子式里藏着日军最新毒气厂的坐标。“林掌柜将半块法租界巡捕房徽章推过桌面，金属背面蚀刻着藤野的签名，“但我们需要活体样本，证明他们在用战俘做人体实验。“
张怀雨擦拭着从根据地带来的勃朗宁手枪，枪柄上新增的刻痕组成莫尔斯电码——“V“。这是三天前军统内线用死信传递的情报，暗示着英美势力与日军在租界的秘密媾和。他的余光瞥见冯茹雅正将硝酸甘油冻成口红形状，那些艳丽的膏体里混着从青帮香堂求来的观音土。
“杜云生会在十六铺接应。“周先生展开张泛黄的《申报》，广告栏里“蝴蝶牌雪花膏“的版面隐着青帮切口，“但你们的新身份是香港药商夫妇，这是入境证明。“证件照片上，冯茹雅卷发红唇的模样让他想起三年前偷渡去剑桥时的伪装。
深夜的缝纫机声里，冯茹雅将微型相机拆解成旗袍盘扣。她的缝衣针蘸着显影液，在衬里绣出上海地下电台的紧急频率。张怀雨在蒸馏盘尼西林的间隙，用手术刀把日军军票雕成结婚戒指——内侧的锯齿对应虹口宪兵队保险柜的密码锁。
“这次要带活人回来。“林掌柜突然按住他们的行李箱，箱底暗格里的氰化钾药丸叮咚作响，“731部队有个叫中村的军医，他的手术刀记录着三千个实验体数据。“
出发前夜，冯茹雅在野战医院偷了瓶乙醚。她将张怀雨按在消毒纱布堆里，指尖划过他新剃的胡茬：“香港药商太太得有点脂粉气。“酒精棉球擦过他锁骨下的胎记，那里新纹的青龙刺青盖住了实验编号。
黄浦江的晨雾裹着尸臭时，他们站在“怡和号“甲板上。冯茹雅的貂皮大衣里藏着钢丝录音机，张怀雨的文明杖实为高频电击器。当海关官员翻开他们的护照，怀表机芯的滴答声突然变调——这是根据地改装的定时炸弹，足以炸毁整个检疫站。
“张先生对磺胺类药物的见解令人钦佩。“藤野的副官突然出现在栈桥，白手套拂过冯茹雅的行李箱，“大日本陆军医院正需要您这样的专业人士。“他的指甲缝里沾着淡绿色粉末，张怀雨认出这是父亲笔记里提过的“樱花孢子“。
冯茹雅的高跟鞋“不慎“踩中副官脚背，鞋跟射出的麻醉针在0.3秒内起效。她搀扶“醉酒“的军官走向海关休息室时，袖口滑落的香囊里飘出致幻剂。张怀雨趁机将孢子样本刮入怀表夹层，表盘背面映出她旗袍开衩处的微型相机闪光。
在百老汇大厦十七层的套房里，冯茹雅用口红在镜面写下化学方程式。霓虹灯透过窗帘在她后背游走，那些新旧伤疤拼出日军在浦东的布防图。张怀雨将监听器藏在吊灯穗子里，突然听见隔壁传来《何日君再来》的旋律——这是军统接头失败的暗号。
“杜先生送来的请柬。“侍应生托盘的银质夹层里藏着手术刀片，“今晚米高梅舞会的慈善拍卖，压轴品是宋徽宗画作。“冯茹雅用紫外线灯照射请柬，隐形墨水显出“中村军医携实验日志出席“的字样。
当他们在舞池中旋转时，张怀雨嗅到冯茹雅发间的氰化物气息。她的珍珠项链每颗都藏着胶卷，此刻正随舞步摩擦出只有他能听见的摩斯码。中村军医的领结别针反光刺眼，那是用实验体肋骨打磨的工艺品。
“那幅《瑞鹤图》是赝品。“冯茹雅突然高声说，日语带着京都腔的婉转，“真迹的仙鹤第三根尾羽应该向左倾斜。“中村的手杖猛地顿地，这是动手的信号。十二个便衣宪兵围拢的瞬间，吊灯突然炸裂——张怀雨三天前安装的硝酸甘油装置准时起爆。
混乱中冯茹雅的旗袍裂开，大腿绑着的磁铁吸住中村的钢制手术箱。张怀雨用文明杖点中军医后颈，杖头弹出的针管注入青帮秘制吐真剂。当他们拖着俘虏钻进逃生通道时，听见楼下传来杜云生的梆子声——这是青帮清理现场的讯号。
在十六铺码头的腌鱼桶里，中村吐出了惊天秘密：日军将在虹口公园的赏樱大会上，用携带鼠疫杆菌的信鸽袭击盟军观察团。冯茹雅解剖他随身携带的鸽粮，在麦粒内发现微型玻璃药囊——遇热即爆的孢子培养体。
“需要混进筹备委员会。“张怀雨将鸽粮样本封入蜡丸，“我以香港药商名义捐赠了三百箱消毒水。“他的金丝眼镜闪过冷光，镜腿里藏的无线电发射器已向根据地发送了二十组坐标。
冯茹雅在更衣镜前练习贵妇的仪态，裙撑里缝着鸽形燃烧弹。当她转身为张怀雨系领结时，突然将唇印留在他衬衣领口：“要是这次能活着回来...“话音被突如其来的炮击震碎，窗外腾起的烟柱组成“731“的形状——这是藤野最后的挑衅。
在樱花飘落的礼查饭店露台，他们举着香槟走向盟军代表。张怀雨的戒指锯齿卡住杯柄，将中和剂混入侍者的酒壶。冯茹雅裙摆下的信鸽即将放飞，每只脚环都绑着反制的疫苗胶囊。当藤野的军刀劈开屏风时，他们知道，这场以爱为名的战役才刚刚开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