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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光刺得苏澈睁不开眼。右臂沉得像灌了铅,手指头蹭过石壁发出铁器刮擦声。他低头看爪子,五根龙指寒光直冒,鳞片开合间血丝乱窜。
“你他妈装什么蒜?”黑袍人甩着铜秤凑过来,秤钩子冒黑烟,“六道轮回台最忌讳贪心,偷的龙魂得还回来!”
苏澈后背撞上符咒墙,青苔蹭着后脖颈发凉。昨晚朱胖子被紫漩涡卷走的画面突然扎进脑子——那货肥屁股卡在涡流里乱蹬腿的模样实在滑稽。
铜秤突然鬼叫。秤钩子勾住腕上金纹的瞬间,苏澈右臂突然暴筋。龙鳞炸开倒刺,金纹顺着秤杆往上爬,黑袍人袖口的骷髅头突然全睁眼。
“玩不起是吧?”苏澈听见自己嗓子眼冒出来个低沉男声,“老子的东西也敢惦记?”
黑袍人吓得连退三步。铜秤抖得像筛糠,六个骷髅头挨个炸成烟花。苏澈瞅见自己胳膊上的金纹活过来似的,顺着锁骨往脸上爬。
“你他妈谁啊?”黑袍人破音了。
苏澈右胳膊突然不听使唤。龙爪抡圆了拍过去,铜秤当场碎成渣。黑袍人面具裂开道缝,黑血滋了苏澈满脸。
“搁这玩变脸呢?”苏澈抹了把血,发现指缝里鳞片正往手背上贴,“要打快打,老子赶着捞兄弟!”
黑袍人突然甩出条锈铁链。苏澈下意识抬胳膊挡,链子缠上龙爪吱哇冒火星。后槽牙突然发酸,丹田里蹿出股热流——这感觉就跟去年吞了师父的烈阳丹似的。
“炎龙出海得倒着练!”脑子里突然蹦出洪禹的破锣嗓子。苏澈福至心灵,左脚拌右脚来了个鹞子翻身,铁链哗啦碎成八段。
黑袍人面具彻底崩了。半张烂脸淌着沥青状液体,眼珠子挂在颧骨上晃荡:“裴玄机养的好狗!”
龙爪突然不受控地插进黑袍人天灵盖。苏澈听见自己喉咙里冒出个陌生声音:“三百年了,你们这帮龟孙还是不长记性。”
黑袍人烂成滩黑水时,苏澈右胳膊突然抽筋。鳞片哗啦啦往下掉,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皮肉。他瘫在墙角直喘,发现墙缝里嵌着半块玉佩——看纹路像是赵灵儿贴身戴的那块。
“老苏你行啊!”朱刚的声音突然在石室炸响。苏澈扭头看见个紫漩涡正在成形,胖子的罗盘从里头飞出来砸他脸上。
洪禹的道袍碎片顺着涡流打转,靛青漩涡里还卡着半截龙角。苏澈刚要伸手捞,右胳膊突然又被金纹裹住。龙爪暴涨三尺,噗嗤捅进漩涡中心。
“你他妈悠着点!”朱刚的骂声混着气浪涌来,“再捅哥几个真要寄了!”
漩涡对面突然亮起六道金光。苏澈右臂金纹烫得能烙饼,恍惚看见敖灵儿顶着断角在阵法里比中指。龙爪不受控地结了个反印,六道金光突然拧成麻花。
黑袍人化成的黑水突然沸腾。苏澈瞥见水洼里浮出张树皮脸,跟村口老桃树上的瘤疤一模一样。荷包里的桃核突然发烫,赵灵儿的尖叫混着龙吟刺破耳膜。
“要死要死!”朱刚的罗盘在漩涡里蹦迪,“老苏你丫到底有几条命能浪?”
龙爪突然往反方向拧。苏澈听见自己骨头咔吧响,阵法金光硬生生被扯成两半。洪禹光着腚从裂缝里掉出来,胯下还冒着青烟。
“老子血赚!”洪禹捂着裤裆狂笑,“炎龙出海真得倒着练!”
敖灵儿顶着半截断角撞破墙壁。赵灵儿从她尾巴后面钻出来,手里桃木剑插着个翡翠心脏:“姓苏的你再浪一个试试?”
苏澈刚要张嘴,右胳膊突然抡圆了抽自己耳光。龙爪在脸上刮出火星子,脑子里那个声音又冒出来:“别他妈愣着!西北角还有个阵眼!”
朱刚的梵音旗突然自燃。六道裂缝在石室地面炸开,露出底下沸腾的血池。苏澈瞅见血水里泡着个青铜棺,棺盖上歪歪扭扭刻着“裴玄机是狗”。
黑色雾气从黑袍人尸体裂隙里钻出,苏澈右手突然不受控地张开五指。龙鳞关节爆出骨裂声,掌心裂开旋涡状的血口子。
“别吸!这玩意克命格!”洪禹提着裤子从碎石堆里蹦起来,屁股蛋上还沾着冰碴。
黑雾打着旋钻进苏澈七窍,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吞咽声。敖灵儿尾巴尖卷住块碎石砸过来,苏澈偏头闪过,后脑勺撞出个凹坑。
“他右臂龙鳞在褪色。”赵灵儿突然扯住洪禹裤腰带,“快看!”
金纹顺着锁骨往脸上爬,苏澈脖颈青筋暴起三寸高。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冷笑,龙爪擦过地面犁出五道焦痕。
朱刚踩着梵音旗碎片往后退:“老苏你丫别吓人啊!昨晚偷喝你半壶竹叶青,明儿赔你一坛……”
龙爪凌空劈下。空间裂帛声里,朱胖子肥硕身躯跌进莲蓬孔洞,半片裤衩挂在石笋上晃荡。
莲蓬内壁渗出粘液,朱刚摸着屁股底下金灿灿的莲花瓣,指缝里钻进三粒发光孢子。“要命了老铁……”他捻起孢子对着光看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布料撕裂声。
苏澈右臂垂在身侧,龙鳞褪到肘关节。血水顺着指尖滴落,在莲蓬上烫出焦黑小洞。
“你眼珠子……”朱刚咽了口唾沫,盯着对方金灿灿的竖瞳,“能别这么亮堂么?”
龙爪掐住朱刚后颈提溜起来。莲蓬突然剧烈震颤,三十六个孔洞同时喷出硫磺味的雾气。朱刚瞥见某个孔洞里洪禹正光着腚烤火,另个孔洞中赵灵儿在翡翠心脏上刻字。
“六道轮回台。”
苏澈嗓音像砂纸打磨铁锈。龙爪划过虚空,裂缝中渗出沥青状的液体。朱刚突然摸到怀里的半块玉佩——昨儿赵灵儿哭着塞给他的定情信物正发烫。
莲瓣缝隙里钻出藤蔓缠住朱刚脚踝,苏澈突然松开手。朱胖子摔在莲心上,压碎两粒西瓜子大的卵。
“你体内有裴玄机的味道。”苏澈歪头时颈椎发出脆响,“三百年前他往我脊椎骨钉钉子,也是这个味。”
朱刚突然想起上个月偷吃供果时,祠堂祖师像脚底板确实有个锈钉眼。他哆嗦着摸出个油纸包:“要不……尝尝酱肘子?咱有话好说。”
龙爪穿透油纸包,酱汁溅了苏澈满脸。金瞳突然暗了三分,朱刚瞅准机会扑上去锁喉:“对不住了兄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