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眷惊鸿:冷王暖妃

第142章 《七龄纵马惊鸿,双亲自作缰绳》(1/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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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春的马场浸在琥珀色的夕照里,草尖凝着将融未融的露珠,折射出细碎的星芒。欧阳瀚宇单膝跪地,指腹反复摩挲着新制的竹鞍,青竹削出的鞍桥蜿蜒如月牙,边缘用鹿皮细细包边,连铆钉孔都嵌着碎银片——这是他特意让铁匠铺改了三版的设计。三日前小逸安攥着铜铃图谱在书房打转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,稚气的笔迹还在边角画了歪扭的麒麟,最后用朱砂郑重地按了个小指印。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窗棂,在宣纸上投下槐叶的碎影,孩子踮着脚够砚台时,打翻的墨汁在麒麟尾巴上洇出一片乌云。

"来试试这铜铃。"他屈指轻叩,清越声响惊飞了槐枝上的画眉。扑棱棱的羽翼扫落几瓣槐花,正巧落在他铠甲缝隙里。这套玄铁重铠已跟随他征战七载,甲胄间凝结的汗渍与血痂层层叠叠,此刻却被夕阳镀上温柔的光晕。当啷一声,铜铃余韵未绝,小逸安突然捂住耳朵跳开半步,绣鞋踩碎了一片飘落的花瓣,惊得枣红马不安地刨蹄。

"别怕,这是马驹的风铃。"纳兰暖玉跪坐在锦垫上,素手拂过马腹的璎珞带。她腕间银镯滑出清响,与铜铃共鸣成韵。银护甲轻碰铜铃时,她想起昨夜在灯下绣护膝,小逸安蹲在脚边,用木炭在宣纸上临摹麒麟。"阿娘,珍珠眼睛会痛吗?"孩子突然发问,睫毛在烛火下投出扇形阴影。此刻她望着儿子攥缰绳的小手,指节泛着青白,便轻轻握住那只手:"握紧时要像捧着蝴蝶,太松它会飞走,太紧..."她故意捏了捏孩子的脸颊,"就像捏阿爹的鼻子。"

欧阳瀚宇闻言失笑,伸手揉乱儿子的发髻。发间隐约飘来乳香,那是纳兰暖玉特调的香膏,每次给孩子梳头时总要抹上些。记忆突然闪回三年前的雪夜,小逸安高热惊厥,他抱着孩子在王府长廊狂奔,铠甲上的积雪簌簌掉落。怀中的小身子烫得像团火,纳兰暖玉赤脚追出来,绣鞋都跑丢了一只,发间的玉簪在风雪里泛着冷光。那是他第一次明白,再坚硬的铠甲也护不住至亲的病痛。

马蹄刚踏碎第一片槐影,枣红马突然前蹄腾空。欧阳瀚宇瞳孔骤缩,看见儿子的惊呼被风撕碎的刹那,余光里纳兰暖玉的月白裙裾已卷着满地落英旋起。她的动作像极了宫墙下那支惊鸿舞,只是此刻水袖翻飞间,裹挟的不是落梅而是槐叶。欧阳瀚宇如苍鹰俯冲,玄色箭袖扫过草尖,后背撞上地面的瞬间,听见肋骨发出闷响。怀中的重量让他松了口气,却见纳兰暖玉半跪在地,软缎衣袖还保持着兜住儿子后脑的姿势,发间玉簪不知何时散落,墨发垂落如瀑,沾着几星草屑。

"父王的血滴在我护膝上啦!"小逸安指着金丝麒麟胸口的暗红斑点,声音发颤。欧阳瀚宇忍痛撑起上身,染血的手指却先替儿子理顺散乱的发辫。他瞥见纳兰暖玉解他衣襟的手在发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喉间涌上铁锈味,却笑着说:"这叫麒麟挂彩,明日你就是王府最威风的小将军。"其实肋下疼得像插着把冰刃,每呼吸一次都牵动着筋骨,但看着儿子眼里泛起的泪花,他悄悄用袖口擦去嘴角的血迹。

纳兰暖玉的指尖悬在丈夫肋下淤青处,迟迟不敢触碰。她想起婚前在宫中习舞,曾见过武师跌伤后的惨状。此刻欧阳瀚宇的铠甲已卸下,露出经年征战留下的旧疤,新伤叠在陈年的刀痕上,像幅斑驳的地图。"明日请太医署..."她刚开口就被打断。"不过是摔了一跤。"欧阳瀚宇握住她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笔作画留下的痕迹。他忽然想起成亲那日,她的手也是这样凉,在红盖头下紧紧攥着他的袖角。

小逸安突然扑进父亲怀里,沾着草屑的小脸蹭着染血的衣襟:"不要铁甲,要父王抱。"欧阳瀚宇紧紧搂住儿子,感受着那小小的身躯在颤抖。怀中传来熟悉的奶香混着青草味,让他想起当年第一次抱孩子的情景。那时他刚从前线归来,铠甲未卸就冲进产房,看见襁褓里皱巴巴的小脸,粗糙的指腹碰了碰那比花瓣还软的脸颊,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碎这脆弱的生命。

暮色漫过马场时,小逸安枕着母亲的膝头,望着父亲用匕首削新的缰绳。竹屑落在纳兰暖玉散开的长发间,混着茉莉花香。欧阳瀚宇的动作顿了顿,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他想起白日里妻子凌空护子的模样——那袭月白裙在风中舒展,像极了他们初见时,她在宫墙下舞的那支惊鸿。那时她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公主,发间簪着白梅,水袖翻飞间落英如雨。而如今,她的裙裾沾满草汁,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。

"明日再骑,要记得收缰时..."话未说完,儿子的手臂已缠上脖颈。小逸安把脸埋进父亲肩窝,温热的呼吸喷在伤口上:"父王痛不痛?"欧阳瀚宇的喉咙发紧,低头吻了吻儿子的发顶:"等你长大了,骑马就能像阿爹一样稳。"其实他多希望时光停驻,永远抱着这个还会在噩梦里喊"父王"的孩子,而不是看着他有朝一日披上战甲,走向他曾浴血厮杀的战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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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兰暖玉将披风轻轻盖在两人身上,指尖抚过丈夫肋下的淤青,月光爬上她眼角未干的泪痕。她想起昨夜小逸安在灯下临摹麒麟时说的话:"阿娘,我要画会飞的麒麟,这样父王打仗时就能骑着它回家。"此刻看着丈夫染血的侧脸,她忽然想起那些独守空闺的夜晚,听着更鼓数着归期,每声梆子都敲在心上。她伸手摘下丈夫发间的槐叶,叶片脉络在月光下清晰如掌纹。

夜风卷着槐花掠过他们交叠的影子,远处角楼的梆子声里,新鞍上的铜铃轻轻摇晃。欧阳瀚宇望着天上的弦月,想起少年时在军营的月夜,老兵们围着火堆唱思乡曲。那时他总觉得征战是最热血的事,直到有了妻儿,才明白铠甲里藏着多少牵挂。怀中的小身子渐渐放松,传来均匀的呼吸,他转头看向纳兰暖玉,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银边,恍惚又是初见时的模样。只是此刻她眼角细纹里,都浸着岁月的霜。

"疼就说。"纳兰暖玉轻声道,指尖轻轻梳理他凌乱的鬓发。欧阳瀚宇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,胡茬蹭着她掌心:"有你们在,再疼也值。"他想起出征前小逸安把自己画的麒麟塞进他怀里,说这是护身符。此刻那幅皱巴巴的画还藏在铠甲内衬,每次摸到时都像触到儿子温热的小手。风掠过马鞍,铜铃叮咚,惊醒了槐树上栖息的夜枭,扑棱棱的声响里,他忽然想起兵法书上的话:"攻心为上"——原来最锋利的箭,从来都是亲人的牵挂。

马场的夜渐渐深了,槐花簌簌落在马鞍上。欧阳瀚宇听着妻儿的呼吸声,肋骨的疼痛仿佛也变得温柔。他想起纳兰暖玉曾说,家是铠甲最柔软的内衬。月光下,小逸安护膝上的麒麟绣像泛着微光,黑珍珠的眼珠映着星辰,仿佛随时会跃出绸缎,驮着他们飞向永不分离的远方。而那串铜铃仍在轻轻摇晃,像在哼着摇篮曲,守护着这短暂却永恒的安宁。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,一慢两快,是戍卫换岗的暗号。欧阳瀚宇抱紧妻儿,铠甲下的旧伤与新痛都化作了绕指柔。

更声渐远,马场的夜沉入更深的静谧。纳兰暖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丈夫铠甲的纹路,那些被岁月磨圆的边角,曾在无数个战场上替他挡开利刃。她忽然想起新婚那年,欧阳瀚宇出征前夜,也是这样将她圈在臂弯里,铠甲的寒意透过中衣渗进皮肤,却不及他掌心的温度灼人。那时他腰间还别着她绣的平安符,金丝绣的并蒂莲在烛火下微微发亮。

"明日让张嬷嬷炖些虎骨汤。"她将脸颊贴在他肩头,避开渗血的伤口,发间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铁锈味,"肋骨折了要忌风,书房西窗该换双层窗纱。"话音未落,指腹触到铠甲缝隙里硬邦邦的纸角——是小逸安画的麒麟图,边角已被汗渍浸得发皱。

欧阳瀚宇低笑,胸腔震动惊得小逸安呓语两声。孩子无意识地攥紧父亲染血的衣襟,嘴角还沾着白日摔落时蹭上的草屑。"倒是像在训新兵。"他捏了捏妻子垂落的发丝,在月光下细看那些若隐若现的银丝,"当年宫宴上舞惊鸿的美人,如今倒成了管家婆。"

话音未落,腰间忽被掐了一把。纳兰暖玉抬起头时,眼尾还凝着未干的泪,嘴角却噙着笑。她腕间银镯滑过丈夫铠甲,发出清泠声响:"若不是你这伤骨体质,何用我操这些心?去年北境归来咳了半月,药渣都能垒座小山......"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手指抚过他锁骨处狰狞的箭伤疤痕。那年他中箭昏迷三日,她在榻前守得双眼通红,把宫中带来的千年老参都熬成了苦汤。

怀中的小逸安突然翻了个身,金丝护膝滑到小腿,露出膝盖上淡青的擦伤。纳兰暖玉轻轻替他拉好衣襟,指尖触到护膝内侧的暗袋——那里藏着她绣的平安符,针脚细密如星子。想起白日里儿子攥着缰绳的模样,那双手生得像极了欧阳瀚宇,指节修长,掌心却柔软。"明日别让他再骑了。"她叹道,发间玉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"等伤养好了,我去求皇兄赐匹温顺的滇马。"

欧阳瀚宇望着妻子发间的茉莉,花瓣在夜露中微微蜷曲。他想起成亲那日,她凤冠上的东珠晃得人眼花,却不及此刻鬓边素净的白花香。"孩子总要摔打的。"他将下巴抵在妻儿头顶,铠甲缝隙里漏出的汗渍蹭在小逸安发旋上,"当年我十二岁从马上摔下来,断了两根肋骨,父亲只是扔给我副新鞍。"

"可你是将军之子。"纳兰暖玉转身时,月光照亮她眼底的疼惜。她解下披风替丈夫裹住受伤的肋下,绸缎掠过他腰间陈旧的刀疤,"逸安是独子......"

"正因是独子,才更要学会摔了自己爬起来。"欧阳瀚宇托起妻子的脸,指腹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。那里有道极浅的细纹,是去年他出征时,她夜夜在书房等捷报熬出来的。"你总说铠甲太硬,可若不穿铠甲,拿什么护你们周全?"他忽然想起昨日校场,小逸安踮着脚替他整理披风,奶声奶气说"要像父王一样威风"。

夜风卷着槐花扑进两人交叠的影子里。远处传来巡夜侍卫的甲胄轻响,规律如潮汐。小逸安突然在梦中呢喃:"阿爹......飞......"欧阳瀚宇低头望去,见儿子攥着自己染血的衣襟,睫毛在月光下投下扇形阴影,稚气的睡颜与记忆中襁褓里的婴孩渐渐重叠。那时他从前线归来,铠甲未卸就冲进产房,粗粝的手指碰了碰儿子皱巴巴的小脸,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碎这脆弱的生命。

"其实今日那马受惊,是我疏忽了。"纳兰暖玉忽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怕惊醒月光。她解开袖口,露出手腕上被缰绳勒出的红痕,"今早给枣红马喂料时,见它右蹄有些跛。原该让马夫仔细查验的。"她的手指绞着披风边角,银护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映出她眼底的自责。

欧阳瀚宇将她的手包进掌心,触到她虎口处浅浅的擦伤——应是护子时被缰绳勒的。他忽然想起七年前雁门关外,她为他包扎伤口时,指尖总被银针扎出血珠,却笑着说要把月光绣进铠甲。"明日让马医彻查。"他将妻子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那里隔着里衣,还贴着小逸安画的麒麟,"你我都护着他,可有些路,终究要他自己走。"

梆子声再度响起,这次是三更天。纳兰暖玉起身整理散落的披风,裙摆扫过地上的槐花,碎玉般的花瓣沾在裙裾。她望着丈夫在月光下削缰绳的侧影,刀锋起落间,竹屑如细雪纷飞。那些泛着银光的碎片落在他肩头,与铠甲上的霜花融为一体。恍惚间,她又看见初遇时的少年将军,在宫墙下舞剑,剑气劈开的月光里,也有这样细碎的银芒。

"去歇着吧。"欧阳瀚宇头也不抬,匕首在竹条上削出均匀的弧度,"明日还要教逸安收缰的诀窍。"

纳兰暖玉却在他身旁重新坐下,从袖中取出金剪,将过长的竹枝修得圆润。月光淌过她泛青的眼圈,淌过鬓角新添的白发:"我陪你。"她的声音混着茉莉香,"就像那年在雁门关外,你替我烤兔子,我给你补铠甲。"

欧阳瀚宇手中的匕首顿了顿。七年前的边塞寒夜突然涌入记忆:篝火噼啪作响,纳兰暖玉裹着他的披风,用银针穿起碎裂的甲片。她指尖被冻得通红,却执意要在护心镜上绣朵白梅。"那时你说,铠甲是死的,人心是活的。"他忽然道,竹屑落在小逸安熟睡的手背上,孩子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。

铜铃在新鞍上轻轻摇晃,惊醒了槐树上沉睡的夜莺。清亮的啼鸣划破夜空,小逸安在梦中咯咯笑出声,含糊喊着"麒麟飞了"。欧阳瀚宇与纳兰暖玉对视一眼,相视而笑。她伸手替丈夫拂去肩头竹屑,却在触及他染血的衣领时顿住——那里洇开的血迹,竟与小逸安画中麒麟的红鬃相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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