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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声量又小又轻，如天边的云絮，但高盛康从入殿以来便竖着的耳朵，一下子便捕捉到了。
高盛康面上堆起笑，双眼都快眯成两条缝，他弯腰拱手道：“老奴奉陛下之命前来，还请昭仪娘娘行个方便。”
程明姝将手中的白釉压手杯递给碧萝，以缓解她们两人的局促，进而莞尔点头，“既然是奉陛下之命，自然可以，高公公请便。”
禁军们得到应允后，才开始在殿内搜查。
他们的动作谨慎有序，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。
小心翼翼地翻动每一件物品，生怕有任何不妥的地方。
或是打开衣橱，翻动里面的衣物。或是俯身仔细查看桌椅墙角，不错过一丝可疑迹象。
但无论如何都是轻手轻脚，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，避免折损了物件。
禁军畏手畏脚的模样与昨晚搜查其他宫殿独断专横的模样，简直是大相径庭。
程明姝倒也懒怠起身，靠在床榻软垫，隔着屏风观察。
“碧萝，给他们倒些茶水。”
“是，娘娘。”碧萝点头应道，就要去斟茶。
禁军统领连忙摆手，带动身上的盔甲都发出碰撞的声音，“昭仪娘娘，末将等不敢叨扰。”
“统领客气了，之前也是您与一众将士在外守卫，本宫因身体未来得及道谢，区区茶水算得了什么？”
碧萝也奉上热腾腾的清茶，殿外隆冬时节，寒风凛冽，他们也是人，也是血肉铸就的，怎会不知冷热？
一杯热茶便能暖了不少人的心怀，禁军统领朝着内殿的方向作揖，“那末将等便多谢昭仪娘娘。”
昭仪娘娘果然如传闻中所言，柔心弱骨，婉婉有仪。
若是宋佩英、苏玉槿与晏依玉等人在此，定会瞠目结舌不已，这哪里是昨夜搜查她们寝宫时的凶狠模样，全然是来景仁宫度假了。
外殿搜得差不多，余下程昭仪所在的内殿没有搜查。
总不能乌泱泱一堆人进去，高盛康和禁军统领可是没有活腻，还想多活些日子。
只得高盛康和禁军统领两人入内殿，给程昭仪说明原因后，再动手搜寻。
程明姝静静注视两人在内殿的镜台、小几等地方搜查，无果后又转向她所在的拔步床。
高盛康伏低身子，整个人都快贴在地面，去看床底和脚凳。
程明姝略带调侃道：“要不要本宫让位高公公，好让高公公搜寻？”
高盛康吓得立刻俯首，这下整个人完完全全都贴在地面。
他万分惶恐道：“不敢不敢，程昭仪说笑了，老奴也是奉命行事，得罪之处还望娘娘莫要责怪。”
让刚刚为陛下诞下大皇子的昭仪娘娘挪位置，他是嫌脑袋太重了，要砍一砍？
“本宫也只是说笑，高公公莫要放在心上。”
就在这时，禁军统领从内殿的红木箱搜出了一卷玉簟，那玉簟密密织就，做工非凡，还带有丁香花和茉莉花的熏香味道。
只是上面无缘无故沾染粉末，显得十分可疑。
禁军统领捧出玉簟，问道：“程昭仪，这是何物？”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