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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墨寻下意识想要为她拂至耳后，可听她所言，手指僵硬如岩石，难以动弹分毫。
曾经稀疏平常的动作，在此时已是逾矩。
程明姝并不知他心中的五味杂陈，怀里的福福似乎感受到母亲的异样，小手不安分地动了动。
她轻拍孩子后背，安抚了一下，继续说道：“赏菊宴上祸事连连，先是百花凋零，后是御女中毒。”
“陛下龙颜大怒，下令彻查祸事，同时严令后宫妃嫔不得擅自离开，直至查清。”
钟御女中毒之事被遮掩得很好，她在金明池东侧宴，与群臣并不在一起，除了亲眼目睹的妃嫔之外，其他人若非有意打听，并不知晓。
沈墨寻此时才知晓这件事，紧皱的眉间满是关切，“中毒？那你可有……”
程明姝截断他的话语，继续道：“本宫无碍，但宫里人人自危，风声鹤唳。偏在这时，有一名采女站出来指控本宫与外男幽会。”
“若非当时别的妃嫔心中有鬼，率先乱了阵脚，替本宫顶包，本宫早已性命不保，更别说能有机会站在这里与沈世子说话了。”
沈墨寻瞳孔微窒，他和明姝在竹林偶遇的事情居然被人目睹，还给明姝招致杀身祸事，“那采女是谁？”
程明姝摇头，“她极为聪明，知晓先行禀告太后，受太后庇护才站出来。”
“本宫势单力薄，不敢轻举妄动去追究，只知晓她姓张。”
程明姝适当地给出关键信息，眸色明澈狡黠。
虽然后宫佳丽三千，但陛下初临朝堂，又是第一次选秀，宫里的妃嫔数量并不算太多，想要找到一个姓张的采女并不难。
沈墨寻语气坚定地承诺，“你莫要担忧，此事我会去处理，定不会让她再伤害你半分。”
程明姝只给他留下侧颜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，唇角上钩，露出得意笑容。
但那笑容转瞬即逝，快得如雪花飘落湖面，消融于水。
她很快恢复一开始的清冷模样，疏离道：“楼台狭窄，本宫把赏景的位置让给世子，世子好好欣赏吧。”
沈墨寻心中一既，还想去抓住她的衣角。
可刚抬起脚步，脑海中便自动浮现程明姝适才所说的张采女一事，心中顿时后怕。
若是贸然追上去，被有心人瞧见，只会给明姝平添烦恼。
他的脚步生了根，被牢牢钉在地上，只能噙满无奈与不舍，眼睁睁看着程明姝的身影在楼台消失。
程明姝款步走下阁楼，在出口见到把守的碧萝和莲杏。
两人立时迎上来，碧萝神色惶惶道：“娘娘，奴婢们知晓娘娘打心底里不喜欢他纠缠，本想阻拦沈世子的。”
莲杏也附和道：“可他毕竟是世子，我们只是小小奴才，若是闹出大动静，引来其他人就坏了，只能放他上去。”
碧萝：“所幸沈世子没有对娘娘怎么样。”
程明姝神色淡然地摆手，“无妨，本宫不怪罪你们，毕竟……”
她顿了顿，嘴角绽出弧度，别有深意，“本宫等的就是他。”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