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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依玉看向鸾车上仙姿佚貌的佳人,眼神愈发阴鸷。
不过是一时的风光罢了,别太得意!
宋佩英防止被人挤到,特意择了一处角落。
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明姝,仿佛看到了将来的自己,诞下龙嗣,被陛下宠爱,风风光光。
程明姝乘坐在鸾车中,怀抱福福,神色淡然。
她轻轻拍着怀里的孩子,感受孩子均匀的呼吸。
知晓自己今日的现身必然会成为众人的焦点,她宠辱不惊,早已做好心理准备。
透过鸾车四周薄如蝉翼的纱幔,程明姝看向谢临渊所在的方向。
谢临渊下了龙辇,目视载着程明姝母子的鸾车缓缓行来,眼里藏着一抹温柔,很快又被威严所取代。
待鸾车停驻,他轻轻挥手,示意程明姝上前,“爱妃,来朕身边。”
明姝心性纯善,又为他养育子嗣,合该有此殊荣。
程明姝怀抱福福,与谢临渊一同立在金銮殿上,感受群臣百官的叩拜。
谢临渊让众卿平身,“陛下万岁万万岁”的高呼排山倒海般袭来。
程明姝亦落座在他下首第一个位置,她甫一坐下,便有宫人上来要将福福抱去行登识玉牒的仪式。
程明姝不放心,对性子稳重的莲杏道:“你一起去,好好看着大皇子。”
莲杏领命,跟随宫人离去。
谢临渊落座龙椅,举杯欢庆。
酒杯由暖玉雕琢而成,有温酒之效,在烛光下散发出温润光泽。
谢临渊声音洪亮若洪钟大吕,“今日乃除夕佳节,朕与诸位爱卿共庆新年之喜。”
群臣同样伸臂举杯,山呼万岁。
谢临渊顿了顿,接着面容一改冷肃,展颜道:“且今日,朕有双喜临门!”
群臣闻言皆露出好奇之色,纷纷停止交谈,聚精会神地望向陛下,聆听第二重喜。
坐在妃嫔坐席的宋佩英暗中抚住小腹,似有所感地抬头,与其他人面上的好奇不同,她更多的是期待。
“今日,亦是朕为大皇子登识皇家玉牒之日!”
群臣再次跪拜,祝贺高呼,声浪一波接一波,如海潮般汹涌澎湃。
宋佩英处于如雷贯耳的声浪之中,神情有些失落。
她还以为陛下是知道了什么……
虽然知晓那是不可能的,她不说自己怀有身孕,其他人都不会知道。
但到底是孕妇思绪颇多,多愁善感,刚刚她竟有了不切实际的想法。
谢临渊示意众臣平身,仪式开始,礼官身着朱红礼袍,手持玉简,步履庄重地走到大殿中央。
“奉天承运皇帝诏曰:朕之长子,自幼聪颖过人,深得朕心。今逢除夕佳节,朕决定将其名讳载入皇家玉牒,以示皇恩浩荡,天佑大棠。”
随着礼官的唱和,四名宫人抬着一尊玉制案几行至大殿中央。
案几上,放着一卷金色绢帛,绢帛外表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,象征皇权不可侵犯。
金色绢帛徐徐展开,露出玉牒真容,那是一本用上等白玉雕刻,以珠串相连而成的活页册子,每一页都薄如蝉翼,晶莹透明,刻满了历代皇帝和皇子的名字。
登识玉牒乃皇家至高无上的荣耀。
礼官怀抱大皇子,莲杏在身侧紧紧相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