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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端肃的神色让黎砚也打起精神，黎家世代从医，黎砚从小耳濡目染，在医道上有着卓绝能力，否则也不可能以弱龄入太医署，成为最为年轻的御前太医。
他的能力不仅源于勤学苦练，更有与生俱来的超绝天赋。
黎砚在辨别气味方面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，旁的太医拿到药碗，还需仔细分析成分，而他只需嗅闻便能一字不差的说出其中药材。
黎砚拿起一块玉佩碎片，仔细端详，莲花花瓣雕刻得极为精细，玉色温润，并无任何可疑迹象。
他放在鼻下嗅了嗅，深邃的木质香扑鼻而来。
“回娘娘，玉佩上有檀香，且檀香醇厚古朴，不是寻常檀香。”
程明姝点头，“你说的无错，这原是一对玉佩经过相国寺大师开光，自然会染上寺庙里的檀香味道。”
并且相国寺也不是普通寺庙，用得起名贵檀香。
“还有别的吗？小黎砚再瞧瞧？”
黎砚再次将玉佩凑近鼻尖，这次他更加仔细地嗅闻，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味道。
他甚至能嗅到一丝女子专用的帐中香，而比那香味更浓郁，又比檀香更浅淡的，则是……
“玉佩的流苏与系带上面有红花的味道。”
他抬头，无比确定。
“红花？”程明姝平静的面色微变，黎砚有绝对的嗅闻本领，不会辨别出错。
“若是长期接触红花会如何？”
“红花味辛，性温，可活血化瘀、散瘀止痛。但长期接触会致使妇女癸水过多，对于孕妇而言，更是大忌，不是小产也容易导致分娩时血崩。”
说完黎砚察觉不对，嫌恶看向玉佩，“可是有人想要暗害你，居心不良送来这等阴毒之物？”
程明姝摇首，“不，不是我。”
她微蹙的眉心不但没有舒展，反而更为紧皱。
红花活血，对孕妇而言是绝对的禁忌，怎么会出现在宋佩英的赏赐之上？
宋佩英不是不懂药理的人，否则她的阿鸢也不会死了，宋佩英怎么会容许自己接触到红花？
而且若真如黎砚所说，是有人相送想要暗害宋佩英，那幕后之人岂不是他……
殿内地龙温暖，甚至可以说是热意融融，但程明姝陡然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钻入，在四肢百骸游走，直窜头顶。
她承认自己想要害宋佩英，不但是一报还一报，还因为她是自己攀登凤位路上的绊脚石。
她想让宋佩英小产无可厚非，而谢临渊竟也是这么想的，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。
说到底宋佩英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血脉，他竟能冷血至此，为了不让宋家独大，为了自己的江山永固。
参透谢临渊赠送莲花双玉佩的用意，饶是程明姝难免也觉得心寒。
看得出宋佩英对谢临渊情意颇深，若让她知晓真相，恐怕不用自己出手，都会无法接受，激动到小产吧？
程明姝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初心，决不能耽于儿女情长，必须一心向上爬，爬到高处，方能不受制于人，不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个。
“黎砚，今日之事你务必不要外传，就说你之前为本宫开过药方，本宫觉得口渴不对，才召你前来问话，让你重新开药。”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