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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临渊高坐于上，他还穿着白日的猎袍并未更换。
面色阴沉似水，仿若被墨黑的浓云层层笼罩，不透一丝光亮。
薄唇紧抿，仿若用尽全力压抑着满腔的怒火，一言不发。
可周身散发的愤怒气息，却如实质化的风暴，呼啸着席卷整个营帐，让众人胆寒。
听到仵作禀报，他从鼻腔中冷哼一声，仿若冰刃划过空气，打破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“即便老虎是被人喂毒，也不能掩盖尔等渎职之罪。”
“春蒐大典，关乎皇家颜面，乃国之盛事，竟出此等纰漏，让贵妃受伤，你们可知罪？”
谢临渊声若雷霆，众臣纷纷 “扑通” 跪地，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，齐声高呼：“臣等知罪！”
羽林大将军稍作包扎，忍着伤痛颤巍巍地进言，“陛下，微臣保护不力，害得贵妃娘娘受伤，微臣认罚。”
“紫岚山围猎的护卫职责归羽林军所属，如今出现此等纰漏，是羽林军失职。只是这老虎显然是被有心人蓄意放进来的，还望陛下彻查，揪出幕后黑手！”
谢临渊猛地一拍桌案，力道之大，震得桌上的茶盏都剧烈晃了晃，茶水溅出，洒在桌面。
“朕当然知晓！此事关乎皇家安危，朕定不会轻饶。务必给朕查清楚，一旦查实，格杀勿论！绝不姑息！”
谢临渊的怒声在主帐内轰然回荡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与腾腾杀意，让众人再不敢多言。
负责的官员唯唯诺诺地领命而去，只盼早一日查清，好平息陛下的盛怒。
后半夜万籁俱寂，连虫鸣鸟叫都已沉寂，天际中，一轮下弦月高悬，银色的月光倾洒。
程明姝悠悠转醒，眼眸在黑暗中眨了眨，透着几分初初清醒后的惺忪。
她一觉从白日睡到下半夜，头脑无比清醒。
守在她床边的碧萝将烛火拨弄得更亮一些，光影在她脸上晃荡，映出一脸的关切。
“娘娘，您终于醒了，先前都快吓死奴婢了。”
“您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发生了好多事，陛下此刻还在营帐之中，未曾归来。”
“听闻春蒐之行，因着今日您受伤的突发之事，可能要提前结束了。”
“还有大皇子殿下像是知晓您受了伤，今儿个一整天都乖巧得很，未曾哭闹，安静得就像个小大人，一点也不添乱。”
程明姝靠在碧萝垫高的引枕，点着头听她如同倒豆子般的汇报，抬起没有受伤一侧的手臂，理了理鬓边的发丝。
“福福这孩子向来懂事。”
“娘娘，您没吃什么东西，想必也饿了吧？膳食在次间的小炉上温着，奴婢给您端来。”
未几，碧萝将准备好的膳食端了上来，程明姝尚在病中，有诸多忌口，膳食颇为简单。
几样清淡的小菜，一碗软糯的米粥，散发着淡淡的热气。
程明姝拿起银勺，慢慢用着膳食果腹，眼眸低垂，看似专注于眼前的食物，心思却渐渐飘远。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