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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儿千户长孙李公子衣衫穿得不利落,也不能进深山,好在箭术不错,又猎了两只野鸡。炤炤既然心下选择了千户长孙,娇羞道:“这两只野鸡我带回去交给我娘,告诉她是你替我猎的,可好?”
“好!再好不过了。”他又不傻,炤炤意思不就是她要回去和她娘说,他俩的亲事可以让大人定下来了。转头又后悔不该学了周公子穿啥仙气衣衫——衣衫再仙气他也穿不出那种翩翩公子气度来,还耽误他打猎。若是他今儿穿利索点,应该猎点大东西送给未来的岳家才是。有些犹豫道:“炤炤,就两只野鸡是不是少了点?”
炤炤笑道:“不少了,我们家一顿都吃不完。”抬头看着天有些阴沉,似要下雨的样子,“这天怕是要下雨了,咱们赶紧回去吧,淋了雨可不好。”炤炤担忧地说道,眼中满是焦急。
李公子心里虽有些不舍,可看着炤炤着急的模样,也不好拒绝。两人走在下山的半山腰,就有雨点落了下来。二人脚步加快,只是山路难行,雨却很快密了起来,树叶尖开始滴水。千户长孙见炤炤头发都湿了,外衣也湿了,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,罩在炤炤头上,拉着她跑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里躲雨。
山洞里有些昏暗潮湿,千户长孙忙又自己出了洞口,在靠近岩洞壁的地方,把上面雨水淋湿的一层树叶松针拨拉开,用棍子拨拉了下面干燥点的柴火,抱了一大抱,抱回山洞,放下又冲进雨中,去捡了一抱淋湿不多的树枝回了洞里。
见炤炤看着洞外的雨雾面有急色,安慰道:“你的丫鬟在马车里,又有你的车夫在,我的随从也在山脚,你别担心。”
炤炤勉强笑了下——她是担心雨大了,他们两个不好下山好不?
洞外的雨越下越大,雨水顺着洞口流淌下来,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水帘。炤炤之前被淋了些雨,发丝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,显得愈发清秀。千户长孙看着她,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,从怀里掏出帕子轻轻为炤炤擦拭着脸上的雨水,温柔地道:“别怕,等雨停了咱们就回去。”
炤炤红着脸点了点头,心中觉得这样亲密太过了些。
千户长孙怕洞里湿气重,用松针树叶引了火,很快就把火生了起来。温暖的火光让山洞里的凉意消散了不少。他转头看向炤炤,见她还穿着湿衣服,皱了皱眉,“你把湿衣服换下来,拿在火堆旁边搭棍子上烤干了再穿。这个季节穿着湿衣服会着凉的。我背过身去,你放心换。”
炤炤低声道:“不用换下来,里面的衣服没湿,我坐在火堆旁边,一会儿就烤干了。”她一女孩子哪能在男子面前脱衣衫。
千户长孙皱着眉道:“你也让我搂过了,手也让我牵过了,以后不嫁我难道你还想嫁别人?我以后是你夫君,你换个湿衣衫又不会让旁人看见,怎的不愿意换宁愿受罪?”
这话把炤炤惊得愣住了,仔细打量了番千户长孙——怎么也没看出他是个登徒子。若是她家境再好点,她都要怀疑这人之前是故意搂她、牵她、替她擦脸上的雨水,坏她清誉。
千户长孙看炤炤惊得愣住了,他也愣住了,带了丝怒气:“你,你竟然真的还想和旁人说亲?”
炤炤心思一转道:“我,我看你掏了帕子替我擦脸,又,又牵我手,我在想若是换个女子你是不是也这样对她?”
千户长孙怒道:“我也是有规矩的人家长大的,怎会对旁的女子都如此!我对你这般,自然是因你答应了这门亲事。”
炤炤听了这话,心中欢喜,却还是嘴硬道:“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。”
千户长孙急了,“旁人我哪有闲工夫陪着?”
炤炤低头轻声道:“日子长着呢,我得看你以后。若是你身边不干净,就算是你刚才那样对我,我也不会和你说亲。”
千户长孙怒道:“别一天东想西想,你以后是我的!”
两人靠得极近,呼吸交织在一起。千户长孙看着炤炤微红的脸颊,心跳如鼓。他缓缓靠近,看着炤炤突然瞪大的眼睛又赶紧扭了头——他们还没成亲呢?可不能唐突了炤炤。
炤炤心里在想:他要再贴近点欲图不轨,她肯定得甩他一巴掌。幸好他还算悬崖勒马。
洞外的雨渐渐小了。两人回过神来,都有些不好意思。千户长孙咳嗽一声:“雨小了,衣服也烤干了,咱们赶紧回去吧,别让家里人担心。”
炤炤红着脸点点头,整理好衣衫。千户长孙把自己烤干的外套罩在炤炤头上,两人走出山洞。千户长孙蹲下身“上来,我背你,草上都是雨水,路不好走。”
炤炤哪能让他背?没成亲,她可得爱惜自己名声。轻声道:“你拿兔子野鸡就行。你背着我下山不好走,衣衫反正回家也得换洗,湿了也不要紧。”
千户长孙看炤炤不愿让他背,只得道:“走我后面。”说完拣了根棍子,边走边把草上的水珠敲打掉。
走在后面的炤炤突然觉得这千户长孙也很贴心,对这门亲事她也有了期待。
山脚下,已经成亲的春叶担忧得一直伸着脖子望着下山的路,一见到炤炤二人就急得迎上去。瞟了眼大小姐身上穿得好好的衣衫,松了口气;见到炤炤手里捧着的千户长孙外套吓了一跳,在炤炤耳边悄声道:“大小姐,你怎的捧了李公子衣衫?”没有定下来的亲事万一有变故,有的事男子没事, 女子却活不下去。
炤炤看着春叶担忧得有些发白的脸才反应过来,红着脸悄声道:“春叶 ,我好好的,没事,李公子的衣衫是因为下雨,他脱了给我罩着头,这不下山你们都在,我就取下抱在手里。”春叶闻言才松了口气。
炤炤钻进自家马车,千户长孙套上自己外套骑在马上,时不时转头看看炤炤坐的马车——今儿回家就让祖母赶紧提亲!雨丝越来越细,骑在马上的千户长孙觉得今儿这雨飘在人脸上如缎面般轻柔,真是舒服。
回程路上,炤炤偶尔掀开车帘看看雨大不大。千户长孙以为是炤炤挂着他,一脸幸福的道:“炤炤,你别担心我,雨不大的。”
一旁的春叶高兴的打趣道:“大小姐,今儿这天出门不错,你看李公子多高兴。”
千户长孙把炤炤送到家门外,炤炤掀开车帘羞涩的对千户长孙道:“回家快用帕子擦擦头,喝碗姜汤。”
千户长孙看着炤炤这般把他放在心里,心里甜丝丝的,笑着应道:“你也是,回去好好歇着,莫要受了凉。”
炤炤红着脸放下车帘,马车缓缓驶进家门。千户长孙却没急着走,等炤炤家的院门关上后,才策马回家。
回到家中,他就直奔祖母的院子。祖母见他一脸急切,忙问何事。千户长孙兴奋道:“祖母,您赶紧派人去张千户家提亲,如今她家同意了,别晚了我怕有变故。”祖母被他逗乐了,笑着点头:“好好好,我这就安排人去。”
三丫见闺女回来有些羞涩,就知道这门亲事成了,炤炤羞红着脸,道:“娘,若是千户家来提亲,您就应了吧。”
三丫含笑道:“想好了?”
炤炤轻轻点点头,靠着三丫肩膀轻声道:“娘,因为我说了不想家里有旁人,他告诉我他已经把他的两个通房打发了。”
三丫默了片刻道:“那他们家会不会觉得你不贤?”
炤炤轻声道:“娘,这种贤惠的名声我宁愿不要。”
三丫欣慰道:“这李公子倒是个不错的,若他家来提亲,咱们就应下。娘盼着有人能一心一意待你。”
没几日,千户长孙家便派人来提亲,两家顺利定下了这门亲事。
定亲后,炤炤为千户长孙用靛青云锦,绣了张有平安二字的帕子,准备端午上门送礼的时候找机会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