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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克簡潔的幾句話便掛斷通訊,再也沒有回應過任何一句話。
獨自一台戰車穿梭在陣型的前方,接二連三的阻擋攻擊,視死如歸的行為讓無數戰士都啜泣不已,甚至還有好幾個傢伙哭斷腸。
即便痛苦難耐,戰場之上依舊不容許私情,眼下必須要竭盡全力保護好這一塊區域以及所有能夠行動的戰車,因為這才是唯一能夠回報給馬克的禮物。
戰車在光束的衝擊下一次又一次外殼凹陷扭曲,連續以歪斜角度承受攻擊之下,其中一發打穿表面,穿透內在的一處機關室,發出無比刺耳的聲響,出現大量的融解,能夠看見底下的機械零件往外噴濺的景象。
戰車的壽命正在一點一點被剝奪,隨著那些散落的鐵屑,說明離死亡之時已經不遠,就在幾秒鐘過後,某一發光束打穿駕駛艙的位置,終於,年老的戰士緩緩於戰場之上謝幕。
「嗚⋯⋯嗚哇!」
海鬥公爵憤怒一吼,敲打著玻璃螢幕。
一名該退休的偉大戰士卻死在這樣陌生的異星之上,盡管戰死沙場是老頭子的願望,卻不應該是以如此不名譽的結果坐收才對。
這些都是為了貴族,為了公爵這個可笑的名號而做出的犧牲,是一份沒有必要的選擇。
「⋯⋯全員聽令,從現在開始戰爭結束,你們趕緊投降,保住一條命」
海鬥公爵緩緩吐出一口氣,做出了身為公爵的最後一份命令。
大義不在,冷靜下來的思想得出正確結論,與其繼續浪費時間下去,不如趕緊投降讓兄弟們不要浪費寶貴的命。
「公爵⋯⋯」
「接下來是我一個人的戰鬥,你們就去祈求無上會議的幫助吧,就算不是貴族也不會為難你們」
海鬥公爵整個人萎靡的癱坐在椅子上,目光放在遙遠的過去。
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就是這樣,待在位置上抬起頭仰望根本不存在於肉眼可見範圍的星空,回想著昨日所吃的餐點,想著明天是否能夠見到陽光的昇起,心中不免會浮現出許多想法。
可惜的是,當年的那個自己根本甚麼都沒有,空空如也的狀況之下甚麼都辦不到,戰場上更是隨風飄蕩,完全不知道該做些甚麼才好,可笑的同時又無比可憐。
首先是馬克,這位老將軍的堅持不懈才造成局面均衡沒有破壞,然後在運氣之下成功反擊成功,獲得取之不易的勝利。
接著是後面的幾場戰役連續獲勝,成為史上最年少的指揮官,進而成功鞏固目前的地位,接著就是一路通暢的登頂派系王座,成為史無前例的霸者。
可惜這樣的日子持續不到二十年,恍惚之間,同樣的目光與記憶,形成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結局,可謂是多少有些悽慘不已。
「謝謝你們,陪我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非常足夠了,各位菁英戰士們,你們從以前到現在的奮鬥值得稱讚,是偉大且無私的貢獻,為了這麼一個沒有用處的君王努力到這一天就是本人最棒的結果,除去感謝以外真的沒有更多的話語可用」
海鬥公爵不斷送上感謝的話語,湧現出對於敗北的接受。
或許在這一刻之前,這個男人都不曾覺得這場戰役算是失敗,內心總是闡述著各種道理,認為一定能夠度過難關走向更進一步的未來,就如同自己的人生般一路披荊斬棘的道路。
可惜的是,當現實擺在眼前的那一刻,海鬥公爵理解到殘酷的事實,因為無論如何都無法戰勝,不光是眼前的這群野獸,更重要的是,待在這群生物的背後,有如一雙大手緊緊纂住所有生命,有如神明般高高在上的存在,彷彿打從一開始就是小孩跟大人之間的對決,可笑的同時又無比的可悲。
「不!我們還能戰!」
一名菁英士兵發出怒吼,完全沒有放棄這場戰鬥的念頭。
不光是這一位同伴,其他人也是同樣想法,不甘心就這樣倒下,想要繼續戰鬥打出屬於一群人的美好未來。
「一群傻瓜⋯⋯隨便你們吧!」
海鬥公爵苦笑回應,知道同伴們想要堅持下去。
既然是眾志成城,那便戰鬥到最後一刻,反正已經沒有甚麼能夠失去的東西,與其就這樣成為敵人的階下囚不如奮鬥到死為止,展現出戰士們該有的驕傲。
於是,捨棄一切防禦的戰鬥打響,這一次的貴族戰士們毫無保留,不管剩下多少武器都一口氣用上,完全沒有任何一點節省,幾乎可以說是把所有東西都賭上,就是為了自身的意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