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頓時,餐廳當中落針可聞,一片寂靜與詭譎的氣氛壟罩,連少主跟二公子都不禁停下拌嘴,吞了一口沫,靜靜地等待著事態發生。
「母⋯⋯親⋯⋯」
三小姐手中的刀叉滑落,整個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。
別說這位少女,其他女僕都同樣產生驚訝,只是礙於目前的狀況不敢亂說話,只能默默的撇開視線,繼續完成手中的工作當作甚麼都不知道。
「恩,就這樣吧」
家主似乎恍若未決,點頭同意夫人做出的決定。
或許是以為父親會幫忙,誰知道,母親居然是提前察覺到作為家主的真意提出建議,也就是說,這個事情是不可改變的事實。
「為什麼!為什麼要這樣對我!」
三小姐起身,直接將餐盤都掀起。
休閒衣裝立刻被大量廚餘沾滿打溼,染色衣袍有如此時少女的心情,各種顏色混雜在其中,僅剩的純白並非代表天真,而是意味著空虛與無助。
殘酷無情且只會利益而行動,此乃貴族的真諦,也是令人感到不寒而慄的部分,就連一旁的71號都未曾想到居然會如此直白且不給一點機會。
三小姐神情恍惚,一旁的女僕們都不知所措,連大公子跟二公子都流出冷汗,兩人或許在此刻才明白,貴族這種存在真正可怕的意義。
「別在那邊叫囂,你的生活不會變,好好過日子就行」
「貴族都不是了!誰會幫我聽我!」
三小姐歇斯底里的吼叫,再也管不了甚麼父女關係,惡狠狠地說道:
「今天我從貴族變成平民!明天就能從平民變成奴隸!你們還有甚麼做不出來!」
由於到達情緒潰堤的極限,此時哪有甚麼好說,直挺挺的說出心裡話也無妨,反正都到這個田地,根本無需遮掩。
「為了家族甚麼的都是好聽話,你們不就是想要維持錦衣玉食的生活跟高人一等!想要欺騙誰呀,讓大哥跟二哥打死一個才是你們的想法!反正能攀上公爵家,我們這些孩子哪個不是棄子!」
三小姐掃過所謂的父親跟母親,先是指著前者說道:
「你為了利益不惜犧牲家人,現在是我,以前是祖母,骯髒齷齪至極,別說大哥二哥,你恐怕連這個正牌妻子都能捨棄,反正女人隨便一挑就是一大堆,你壓根不需要去在乎」
受到批評,家主並未有過多反應,依舊拿起刀叉品嘗美食,彷彿眼前不是女兒在說話,而是一個瘋子的叫喊。
「孩子⋯⋯」
「你也好不到哪裡去,殺了多少女人,這個小鬼如果不是運氣好在外面被發現接到家裡,你早就處決了,否則依照這個男人的多情,我們家不會僅有這麼幾個小孩,還不是你為了自己的地位,深怕外面來的女人太過妖豔,自己年老色衰不比對方才會這樣做,何況你們夫妻倆有甚麼不同,都是一樣喜歡在外面亂搞,私生子女恐怕不僅這一個」
三小姐的言詞犀利,語氣帶有濃濃的悲傷之情。
事到如今早就無法改變事實,無論如何,貴族地位都將被剝奪,平民身分將會到來,與其把話語憋在心中,不如長舒一口氣,把所有的想法都吐露,算是最後一次以女兒的身分跟這兩個惡魔對話。
「你在說些甚麼!」
夫人的表情明顯扭曲,似乎相當擔心被一旁的丈夫察覺到事實。
男人好色乃是英雄之舉,作為貴族男性本來就應該要多子多孫才是對於一個家族最大的幫助,如果連後代都不足,又如何去支撐起一個爵士之位,這是時代的局限,屬於一種普世的價值觀念。
相反,女子的出軌則是一種水性楊花的體現,無論事實如何,只要把這個消息傳出去,無論自家人的想法如何,基本上外人都會將人定調成不守婦道。
更重要的是,假設這種消息鬧到外面,極有可能會受到王室與其他貴族的譴責,甚至認為家中的血脈不純,後繼者不應該坐上大位,以免外國勢力的入侵,隨便扣上一個帽子,整個家族就會完蛋,甚至被外人直接分解吃下肚。
「你再說一次」
家主瞪了三小姐一眼,右手緩緩伸入桌底。
71號立刻發現那隻手所觸及之物,毫無疑問就是一把武器,而且極有可能是輕量訊號發揮作用的一種。
「我⋯⋯」
「父親,姐姐只是一時過分激動,請不要如此激動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