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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熙熙攘攘的古街,一辆黄包车稳稳前行。柳云舒一袭锦袍,身姿闲适地坐在黄包车上,眉眼间透着几分悠然。
车夫高吉身形瘦弱像只猴子似的,额头上沁出细密汗珠,他双手紧握着车把,卖力地拉动着黄包车,脚步匆匆却又沉稳有力 。
柳云舒微微前倾身子,开口问道:“说实话,你每天当真都是从吴家村过来的?”
高吉一边喘着粗气,一边恭敬回应:“回柳老爷,是的。”
柳云舒又躺坐在缓缓前行的黄包车上,目光饶有兴致地看向卖力拉车的高吉,轻启薄唇问道:“你家里还有旁人吗?”
高吉微微侧头,大声应道:“回柳老爷,家里面还有个老母亲。”
柳云舒微微颔首,应了声:“喔。”
高吉顿了顿,接着说道:“我母亲瘫痪在床,下不了地,所以我每天都得回去照料她。”
柳云舒闻言,神色关切,追问:“这么说来,她日常吃饭和生活起居,可怎么安排呢?”
高吉一边拉车,一边解释:“我有几个朋友,我们以前都是逃荒过来的。”
柳云舒挑了挑眉,疑惑道:“一个地方的?”
高吉赶忙回应:“回柳老爷,是一个方向过来的,但不是同一个地方。当初逃荒到这个村子时,总受人欺负,所以大伙就团结起来了。
柳云舒目光温和,若有所思地提议道:“喔,为何不考虑在外城租间小房子呢?住得近些,也能少些奔波。”
高吉憨厚地笑了笑,语气诚恳:“柳老爷,能节约一点是一点,多攒些钱,心里踏实。”
柳云舒听后,内心不禁泛起一丝怜惜,暗自感慨这小伙子生活的不易,可也只是微微一叹,没再多说什么。
不多时,黄包车稳稳停在了聚宝阁门前。柳云舒像往常一样,从袖中掏出钱递给高吉。随后,他未作停留,与花荣、刘小倩朝着聚宝阁内走去。
高吉望着柳云舒那气定神闲走进聚宝阁的背影,眼中满是羡慕之色,情不自禁喃喃自语:“做人应当如此!”
高吉向来处事圆滑,脑子转得极快,心里瞬间有了个主意。
他暗自思量,自己每日拉车,风里来雨里去,辛苦不说还赚得微薄。
若能跟着柳云舒做事,在这位侯爷手下讨生活,岂不比拉车强太多?想到这儿,高吉握紧了拳头,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。
高吉站在原地,望着柳云舒离去的背影,眼中仍带着一丝渴望。
而柳云舒呢,头也不回地迈入聚宝阁,对于高吉这样的小角色,确实没太放在心上。
在柳云舒心中,高吉的遭遇虽让人怜悯,可他见过太多生活困苦之人,不能平白无故就去帮一个仅有过几面之缘的人。毕竟,这世间艰难求生者众多,他虽身为侯爵且有诸多产业,也不能随意施恩,凡事得有个章法,不能仅凭一时心软行事。
烈日高悬,已至中午时分。在聚宝阁周围,高吉拉着黄包车,看似随意地徘徊着,实则眼睛时不时望向聚宝阁的大门。他今天刻意只在这附近拉客,虽说收入少些,可心里却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就盼着能在柳云舒面前多露露脸。
这时,柳云舒处理完一早上的事务,从聚宝阁走了出来。高吉眼尖,一眼就瞧见了,赶忙调整好状态,拉着车迎上去,装作一副偶然碰面的样子。
柳云舒抬手拦下黄包车,定睛一看,发现是高吉,不禁微微挑眉,轻笑道:“是你啊。”
高吉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,脸上堆起恰到好处的笑容,恭敬又熟稔地说道:“哟,柳老板,真是太巧啦!没想到在这儿又碰上您了。”
柳云舒敏锐地捕捉到高吉脸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但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,并没有打算细究其中缘由。他抬脚坐上黄包车,淡声道:“回侯府。”
高吉听闻,立刻来了精神,满脸讨好地说道:“柳老板您就放心吧!我这腿脚利索,车技更是没话说,保管又快又稳,顺顺利利把您送回侯府,误不了您的事儿!”说完,便稳稳握住车把,步伐有力地朝着侯府的方向走去。
柳云舒缓缓的夸赞:你拉的车可比其他人稳多了。
高吉脸上笑意更盛,连忙说道:“柳老板您过奖啦!能拉您这样的贵人,是我的福气,我自然是十二分用心。您身份尊贵,见过的世面多,坐过的好车、好轿子那肯定不计其数,能得您一句稳,我这心里可就踏实了,往后定当更加小心,绝不让您有半分颠簸。”
柳云舒嘴角微微上扬,轻笑道:“你倒是个会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