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情小说吧【m.yqxsb.com】第一时间更新《赵钱孙李》最新章节。
直到第二日晌午李以恒才清醒过来,额头与手臂传来的疼痛提醒了自己昨日的凶险与惨烈。看了看手臂,已经重新包扎过,不知道昨晚三祖翁是怎么把自己这一百多斤拖回屋子里,还给伤口重新包扎了,里衣也换了身古装亵服,非常地宽松,穿着很舒服。
他老人家昨晚受不了不少累啊。
李以恒爬了起床,仔细打量一下房间,虽住了三晚,但都没仔细看看,准确的说这是一个书房,窗户前有一个比较破的书桌,笔墨纸砚都摆在桌上,书桌两侧墙都靠着书架,书架上斜靠着许多线装书籍,是四书五经之类科考书,看来老人有过功名,是个读书人;书架上还摆着几本翻烂的医书,有《伤寒论》《千金匮》等;它睡觉的架子床位于里侧,边上有一个老式木箱架与木箱子,他的物品就放在木箱上面。
想起昨日采的草药只有自己会处理,三婆婆危在旦夕,需要早点治疗,不知道自己的后世记忆能不能帮助到她。李以恒顾不上身上的疼痛,艰难的下了床,吊着左臂,踩着一双木屐,木屐也不知是谁的,很合自己脚,走出房门。
堂心没有人,三祖翁应该忙着准备两个病人的饮食去了。在堂心八仙桌底地上堆着一堆草药,带血的背包、豹皮和豹腿不在了,估计也已处理过了。
一只手做事很不方便,他去灶台前拿了一个竹蓝子,将草药拢了拢塞进蓝子里,茅草屋没有自来水,水缸里的水是烧饭烧水用的,都是在外面挑进来,他可不舍得用这水来洗东西。
外面有水潭和小溪,天然的流水清澈见底,去污除垢后,脏东西一会儿就留到下游,一点不影响水质,他提着蓝子向屋外走去。
迈出大门,只见屋前琳琅满目,豹子腿肉用盐腌制着放在阴凉处滴水。豹子皮毛也清洗干净,用竹子张开四方暴晒于门前,自己的脏衣服、脏背包都洗干净晾晒在毛竹杆上,三祖翁的上午很充实啊,也不知他现在去哪忙什么?
来到小溪边,溪水花啦啦的流淌欢快的向下游流去,间有小鱼逆游戏水,小鸭子正忙着追逐嘻闹。选了一个有树荫的地方,这处水深些,缓些,还未被鸭子们占领,水中的小鱼成群结队,来回游动着,大约一指长,他看到了一盘青椒炒鱼干在眼前游动。
一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,只得老老实实清洗草药打道回府,暂时饶了这些得瑟的小鱼。
回屋后再将几种草药分门别类,按照手机上所说,用灶台边炖钵开始煎熬起草药来。
先取了罂粟杆,折断了煎一钵稀稀的罂粟杆汤汁,一股香气沁人心脾。真不亏是后世诱人无数的恶东西,闻起来就想喝。罂粟杆汤汁已经凉了,他先自己喝了少许,过一会儿只感觉额头,手臂疼痛缓解了不少,看来罂粟确实有不错镇定效果。
再盛了满满一碗端进三婆婆的房间隔里。她人已是进气少,出气多,喉咙中的痰呼呼直响,不时伴有呼吸不畅的急促声和痛苦的哎哟声。
他学着三祖翁前日样,将三婆婆半扶起来,摸了摸头部,再与自己头温对比了下,嗯,有些发烧,他回到房间化了些自己制作的风热感冒药物,这些药物有祛热作用,他化了些兑到罂粟杆汤喂了下去,观察了会,只见三婆婆虽有呼吸不畅,但与先前相比,哎哟声渐止,最后沉沉地进入梦乡,但还是有些发烧。
他的治疗方法初见成效。
乘着罂粟杆汤的轻微麻醉作用,他又将熬制的苦汤喂进了三婆婆嘴里,不知道对妈妈有用的药方对三婆婆是否也有效果?
三婆婆还是沉沉地睡着,呼吸顺畅许多,也不似以前那般痛苦。
李以恒吊着左手,看了看有没有什么自己可以做的,既然成为了家庭一员,他就要为这个家庭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,家里的一切都捡得井井有条,又出了屋外,外面阳光更加热辣,近处的老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在边上的草地里勤劳地翻抓着虫子,远处稀疏的稻田里穗浪滚滚,小溪里的鸭子头伸入溪水里,寻找它的食物,树上的小鸟叽叽喳喳,一片田园景色。
仰着头呼吸着清新的室外空气,三祖翁真会寻找地方,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,他都想在这里度过一辈子。
但看他拿着锄头从菜地里往回走,一顶草帽、一身旧衣、满头汗滴的老农模样。没有那些旷达隽永、特立独行的名士风流寻一美景地对酒当歌、写诗画画、喝酒作乐的人生豪态,他干的都是寻常的农村活儿是来体验穷苦生活的。
“三祖翁,别累着,歇会!”李以恒单手拿了把毛巾给他擦拭了汗。
“乖孙儿,且放宽心。你额头与手臂的伤势颇为严重,需静心休养,切勿随意动弹。回房歇息,若心神不宁,不妨翻阅书卷。你若想在我大宋一展宏图,仍需博取功名。”
他把自己真的当成他孙子了,一起进了茅屋。
“草药已经煎过,喂了三婆婆。”
三祖翁进了里屋,看了三婆婆沉沉的入睡,还有鼾声,心里激动不已。
“速将方术道来!”
李以恒进了房间,拿出自己写在笔记本上的药方,但是他是用简体字写的,老人看了对他的字直摇头。
“此等缺笔少画的字式,是你日常所用?”
“嗯!”
“看来你父君钟爱草书,纵是怀素狂草亦不失六书根基,岂能似匠人般截枝去叶!写字须得方正有度,不可投机取巧,你这简略得已失韵味。”
原来简体字是古代的草体啊,看来共和国毛祖简化还是有依据的。“三祖翁,那我重新学。”
“莫非你说的佛什么机,不言语我们这般话语,不书写我们这般文字?”
“他们不说,不写,他们说的话很难懂。我学给你听,COULD YOU TELL ME?”
“这些外族言语何其粗鄙,你既已踏入中原,便当摒弃那些异域之术。身为我中原李家之后,须研习儒家典籍,熟谙汉字礼俗,重振李唐盛世之风,切莫迷失根本。老夫年事已高,恐难再返开封故里,然你正值青春,当精通开封方言,书写正统汉字,熟读儒家经典。此间藏书甚丰,皆可细读,若有不明之处,尽管问我,切勿虚度光阴。”
三祖翁把李以恒当成了他的亲孙子待了,要把自己的衣钵继承下去。
李以恒只得应付着,他受得教育是不少,但四书五经却没有正劲看过,连三字经都背不出五句,就是自己现在学,他也比不上那些十几年如一日钻研经文,大门不出、二门不进,四体不勤、五谷不分的书生啊。但老人的心意要领着,不顶撞、不回嘴、装乖乖宝、作虔诚状,至于是否真的按他说的做下步再说,这个从小他就会。
但他也准备养臂伤期间看些经文长长见识,而且自己还需学点繁体字,虽能认识大部分繁体字,但让他写,可就缺胳膊少腿了;还有毛笔字也需练习,这是在大宋朝必备的技能,不能共和国受了十几年精英教育的211大学生到了古代成了不会拿笔的文盲。
说了一会,他才想起今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,三祖翁已留了饭菜,有一碗炖豹子骨头汤,还有一些菜泡饭,仍是菜多米少,但多了咸味,味道也不错,李以恒的手臂需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,如是的话骨头汤能帮助自己恢复快些。
将骨头扔给了等候多时的大黄,哎,要不是昨日受伤,他会把整个豹子背回来,可惜了那么一大排豹肋排,要炖多少肉汤啊!大黄也能享受好一阵子。
从小到大是担心吃不鲍、穿不烂的问题,还从未考虑过吃不饱、穿不暖这种事,但这些最基本的民生问题到了大宋就成了问题。
衣食足方知耻辱,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把这一家子吃饱穿暖,再来想精神层面的问题吧。看着吊在颈子上的左手,叹了口气,就目前来看,想吃饱穿暖也没有这么容易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