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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，这种“愿意”仅限于句芒族群内部。
南歌和助手宁愿在这里面死，也不愿出去。
谨慎的苏瑾也不会轻易冒险。
三十井然有序地穿戴好“防护装置”。
说是装置，其实只是一个老旧的机甲。
句芒人的体型和南歌等人的体型很不相同。
也唯有这个机甲才能装下句芒人的身体。
三十还从没穿过这种东西，她的动作很轻柔，像是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。
一道道闸门打开又关闭。
三十逐渐远去。
最后，众人的视线齐齐聚在那块屏幕上。
屏幕中，三十正在和众人告别。
前面就是最后一道门了。
过了这道门，她将与外面的世界亲密接触。
不知是谁的汗滴落在屏幕上，让屏幕有些花。
也就在这时，三十越过了门，出去了。
众人屏住呼吸，希望有奇迹发生。
三十往前跨了一步。
就不动了。
“她怎么了？”
接着，整个空间似乎刮起了一阵风。
原本活生生的三十，仿佛只是一具灰尘堆砌的人。
直接吹散了，消失在暗宇宙空间。
外面什么都没有，仿佛没有三十这个人出现。
无声的泪水滑落。
三十以生命的代价告诉大家，不能到外面去。
沉默。
无声的沉默。
既为三十，也为自己。
苏瑾想起勇敢进入极夜中的那些首领。
尽管那些人的结局不太好，但谁又能否认其出发时的勇气呢？
三十的结局也不好。
但她早已不在乎自己的结局。
她就是要去当一盏明灯的。
不管这盏明灯能照亮多久，她都在告诉大家，不要放弃希望，不要放弃探索。
“下一个我来吧。”
又有一个句芒人站了出来。
她的表情一如三十，十分平静。
“你准备怎么做？”
“既然穿着机甲没用，我就直接出去。我会燃烧神纹，看看能在那里走多久。”
“我觉得你不应该出去。”
阻拦她的是苏瑾。
她一向尊重句芒人的选择，先前三十决定要出去时，她都没有阻拦，现在竟然阻拦了。
众人都看向她。
“我们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。如果就这样以生命试探道路，我觉得有点儿对不起我们的生命。”
“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？”
“等待。等待转机的到来。”
“如果转机没有到来呢？”
“那就在生命走向尽头前，拼死一搏。”
众人沉默。
其实是在思考。
“我觉得苏说的有道理。也许我们能等来转机。”白羿赞同苏瑾的想法。
又有几人思考后，同样赞同了苏瑾的看法。
但这毕竟不是少数服从多数的游戏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意志。
最开始提出想法的人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。
“就从我之后开始吧。如果我的方法不奏效，大家继续等待吧。”
她迈步向前，步伐很坚定。
其实，她知道自己做出这种选择，其中一个原因的确是要为大家探索一条道路。
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畏惧漫长的等待后，迎接死亡。
晚死不如早死。
这样，她的死也有些价值。
苏瑾看着那个句芒人离去的身影，没有再劝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，不能强行要求大家意见一致。
这位自认为懦弱的勇士同样离外面只剩下一道门。
她如先前离开的三十一样，向大家道别。
接着，她的身上神纹闪烁。
浑身赤炎蒸腾。
她低喝一声，离开了船舱，进入了外面的世界。
这位勇士要比三十多走了几步。
然而，仅仅是几步。
她身上的火焰熄灭，神纹消失。
如同三十一样，一动不动。
接着，似乎又有一阵风吹来。
她的整个身体消失。
众人沉默地看着这个画面。
不知道谁说出了一句。
“我们等待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