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蛋黄在镜面晕开的刹那，所有倒影里的黑袍人都痛苦地捂住眼睛。
他趁机将镜框残片按在对方腕间，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黑袍人的手臂。
"你害怕被照出真正的年龄。"林阿满盯着镜中那些逐渐剥落的碎片，黑袍人皮肤下露出的肌理竟如古墓里的青铜器般布满绿锈，"或者说，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？"
黑袍人斗篷突然无风自燃，幽蓝火焰中飞出成群青铜色的蛾子。
那些蛾翅上的磷粉在空中拼成北斗星图，缺失的摇光星位置正对着孤儿院方向。"看看你护着的都是些什么。"燃烧的蛾群突然扑向储藏室的蜡笔画，四瓣花在火焰中变成淌血的嘴唇。
林阿满抄起生锈的铁锹拍向火苗，飞溅的火星却在空中凝结成新的水镜。
他看见苏明月正在天台晾晒的床单间穿梭，某个镜中倒影里赫然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。
"小心身后！"
苏明月的惊呼与镜中画面同时传来。
林阿满转身劈碎水镜的刹那，黑袍人已经退到酸雨幕布边缘。
那些拴着骨钥匙的青铜锁链正在雨水中溶解，化作满地蠕动的藤蔓纹路。
"当年淹死的真是你养父？"黑袍人的声音开始变得缥缈，腐烂苹果的气息却愈发浓烈，"还记得打捞队从江底带上来的青铜棺吗？
那上面刻着的四瓣花......"
林阿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怀里的铜镜残片突然发出蜂鸣，镜框上的"照胆"篆文渗出青金色液体。
当他用沾着液体的手指戳破最近的水镜时，所有黑袍人的倒影都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。
酸雨不知何时停了。
晨光穿透云层照射在铁皮棚顶，黑袍人燃烧殆尽的灰烬里只剩半枚青铜钥匙。
林阿满弯腰去捡时，钥匙突然化作流沙渗入地缝，地面上的水渍瞬间凝成八个古篆：
【北斗照胆，青钥归渊】
废品站深处传来铁箱翻倒的巨响，那个装满旧玩具的木箱正在疯狂震颤。
褪色的奥特曼玩偶从箱口爬出来，塑料眼睛闪着诡异的红光，脖颈处露出一截青灰色的钥匙柄。
林阿满摸出手机想打给李教授，却发现屏幕里自己的倒影迟迟没有眨眼。
当他用力按灭屏幕时，一滴冰凉的液体突然坠落在后颈——抬头望去，纵横交错的铁丝网上方，数以千计的青铜钥匙正像熟透的果实般垂挂下来，在晨风中相互碰撞出铃铛的声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