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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铜漩涡旋转的速度骤然加快，林深军靴下的岩层发出令人不安的龟裂声。
那些褪色的鳞片此刻泛着妖异的紫光，每片鳞甲都在高频震颤中重组为齿轮形状，整个屏障竟在众人眼前化作直径三十米的青铜漩涡。
"抓住锚点！"灵犀的断喝混在金属风暴里，少女扯断颈间红绳，十二枚沾血的五帝钱激射而出钉入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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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深刚要伸手去抓最近的铜钱，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漩涡拉扯成诡异的细长条——这不是物理层面的吸力，而是在直接吞噬他们的存在痕迹。
顾言的军装下摆已经没入漩涡边缘，布料瞬间碳化成灰烬。
他反手将电磁脉冲装置插入岩缝，蓝光闪烁间扯出三根缠绕着铜线的钢钉："接住！"林深凌空抓住飞来的钢钉，掌心被锋利的棱角割出血痕，这些带着他鲜血的钢钉竟在接触地面时发出钟磬般的清鸣。
漩涡中心突然睁开七只机械复眼，每只瞳孔都由数百个转动的青铜齿轮构成。
灵犀的算筹在这恐怖注视下全部崩断，檀木碎屑在空中拼出"大凶"卦象。"不是要吞噬我们......"她突然咳出带金粉的血，"是要将我们拆解成基础粒子重组！"
林深感觉怀表链子已经勒进掌骨，血色月光顺着伤口注入钢钉。
当他的血与顾言改装过的电磁装置接触瞬间，那些青铜齿轮突然发出哀鸣。
三根钢钉投射出的三角形光幕中，浮现出十二年前钟楼顶层的虚影——沈星河坠落前正在拆卸的炸弹，其内部结构与此刻的电磁装置完全一致。
"记忆闭环！"顾言锁骨处的疤痕突然撕裂，涌出的却不是鲜血，而是闪烁着代码流的荧光液体。
他将军刀刺入自己肩胛骨，硬生生剜出块刻着"昭昭天命"的青铜芯片："灵犀！
兑位四十七度！"
少女染血的指尖在虚空中画出先天八卦，林深几乎同时将怀表按在顾言挖出的伤口上。
当三种不同颜色的能量流——血色月光、代码荧光与卦象金光——交织成螺旋的瞬间，漩涡中心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。
青铜齿轮开始成片剥落，露出后面由无数怀表零件组成的机械心脏。
每个齿轮咬合处都在渗出血色液体，林深突然认出这些正是十二年来他修复过的每件古董里缺失的零件。
怀表在他掌心疯狂震动，表盘玻璃映出的不再是瞳孔，而是沈星河坠落时带笑的脸。
"打碎它！"三人异口同声的怒吼中，能量螺旋化作一柄三棱刺贯穿机械心脏。
足以震裂鼓膜的爆炸声里，林深看到十二年前的火焰与此刻的蓝光重叠，父亲将他推出火场时塞来的银杏木牌突然浮现在能量流中心。
当强光消散时，青铜屏障已化作满地锈蚀的齿轮。
灵犀跪坐在地上剧烈喘息，她的五帝钱全部变成了灰白色。
顾言肩上的伤口正在渗出混杂金属碎屑的血液，却死死盯着漩涡消失后出现的青铜门——门上用金漆描绘的，正是林深修复了十二年的银杏木牌纹路。
门内涌出的雾气凝结成记忆画面：除夕夜的钟楼上，年幼的沈星河背后站着穿白大褂的研究员；林家火灾现场，本该葬身火海的母亲正将木牌塞给黑衣人；而在所有画面深处，都有个由怀表齿轮组成的人形生物在操控丝线。
"认知过滤器。"顾言突然伸手触碰雾中沈星河的幻影，他的指尖穿过虚影后开始数据化分解，"我们的记忆被......"
阴冷的机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压来，青铜门内的齿轮人形睁开由表盘构成的眼睛："很高兴你们通过初筛测试。"它的声音带着百万只怀表同时走针的杂音，"但知晓真相的代价是成为新世界的耗材。"
林深刚要开口，怀表突然自动弹开表盖。
十二根指针在表盘上拼成箭头形状，直指齿轮人形心脏位置某片刻着林深生辰八字的齿轮。
与此同时，他修复过的所有古董虚影在四周浮现，每件器物都延伸出血色丝线与他的心脏相连。
"跑！"灵犀突然抛出最后三枚铜钱，在虚空中炸出障目烟雾。
但当他们冲向青铜门出口时，地面突然凝结出黑色冰晶，顾言军靴沾到冰晶的瞬间就被冻在了原地。
齿轮人形的笑声震落穹顶锈蚀的铜绿："欢迎加入永恒轮回。"它胸口齿轮开始逆向旋转，林深手中的怀表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向机械心脏。
在表链即将脱手的刹那，他看清齿轮人形背后还有九扇相同的青铜门，每扇门都在渗出不同颜色的雾气。
刺骨寒意突然席卷整个空间，黑冰顺着众人的脚踝急速攀升。
在意识即将冻结的瞬间，林深听到遥远的浪潮声中混着先知苍老的叹息："要记住，月光是......"
最后映入眼帘的，是顾言被冰晶覆盖的瞳孔中，那抹与十二年前沈星河坠落时如出一辙的血色月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