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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门秘辛
苏航的手掌刚触及暗门边缘，青铜纹路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他的腕骨。
林瑶的惊呼裹着松香气味撞进耳膜，他看见她扑过来的身影被门缝里溢出的星辉割裂成万花筒碎片。"别进来！"这句话还卡在喉头，时空褶皱已将他整个人卷进涡流。
失重感持续了三次心跳的时间，后背却结结实实撞上了某种冰冷的东西。
暗紫色苔藓在视网膜上灼出荧光残影，苏航撑着地面剧烈咳嗽。
指缝间渗出的蜡油滴落在青铜地砖上，竟与砖面蚀刻的衔尾蛇符文产生共鸣，幽蓝光晕顺着蛇鳞纹路次第亮起。
当视野终于清晰时，他看见陈教授悬在三十步外的半空中，那些本该属于考古报告的羊皮纸此刻化作锁链缠绕着他的四肢，每张纸页都浮现出与管理员手册相同的猩红火漆印。
"别碰星轨阵！"苍老的声音从头顶青铜树冠传来。
苏航猛然抬头，发现树杈间垂落的根本不是果实，而是上百个拳头大小的黄铜铃铛。
某个铃铛表面正浮现出老人布满老年斑的面容，正是他们在旋转木马区遇见的清洁工，"这些符文的墨水里掺了守夜人的骨灰，活人触碰会变成阵法的祭品。"
铃铛突然集体震颤，苏航颈后的汗毛竖了起来——十七个半透明人影从地砖缝隙渗出。
它们保持着生前穿黑色工作服的模样，但每张脸都像是被水泡过的油彩画，融化的五官在雾气中缓缓流动。
为首的幽灵举起只剩骨架的手，指尖悬着枚锈迹斑斑的铜哨。
当哨音撕开寂静时，苏航感觉有冰锥沿着脊椎滑动。
幽灵们开始以摩天轮轿厢移动的节奏绕着他转圈，带起的阴风掀起地砖表面的纸灰。
他注意到这些灰烬在气流中拼凑出残缺的守则片段，某片带着卡通驯鹿图案的纸灰尤其眼熟——正是妹妹失踪那天拿着的气球款式。
"您认识十年前被困在这里的人吗？"苏航故意提高音量，拇指悄悄顶开松木棍末端的暗格。
铃铛老人似乎被触动了什么，某个铃铛突然爆出刺目火花，幽灵们的动作随之停滞半拍。
就是现在！
苏航旋身挥棍扫向最近的幽灵，檀香木特有的辟邪纹路在空气中灼出金线。
然而预想中的碰撞没有发生，裹着蜡油的棍尖径直穿透了幽灵的心脏位置，反而激起一阵带着血腥味的笑声。
所有幽灵突然收缩成钻头状的雾气，朝着星轨阵中央的陈教授激射而去——
--- 苏航的虎口还在发麻，檀木棍脱手时在青铜地砖上擦出的火星转瞬即逝。
十七道钻头状的灰雾裹挟着陈教授的惨叫，那些羊皮纸幻化的锁链正在吞噬他的血肉，每根链条末端都生出细小的口器。
暗紫色苔藓突然剧烈蠕动，在苏航脚边拼出歪斜的荧光字迹："活祭品已达临界值"。
"临界个鬼！"苏航扯下运动相机砸向地面，飞溅的镜头碎片却诡异地悬浮在半空。
某个碎片折射出他后颈的皮肤——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青铜纹路相同的衔尾蛇图腾，此刻正随着星轨阵的光芒明灭起伏。
幽灵们的狞笑在密闭空间形成回声风暴，他感觉耳膜快要被哨音刺穿，鼻腔涌出的温热液体滴在锁骨上，竟带着松香的苦涩。
叮——
一枚黄铜铃铛突然坠落在脚尖前，表面浮现出老人翕动的嘴唇。
苏航想起三天前的暴雨夜，妹妹举着驯鹿气球消失在摩天轮投下的阴影里。
当时也有这样的铜铃声，混着雨水拍打锈蚀铁皮的声音，像是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。
"墨守成规者..."铃铛被幽灵踩碎的瞬间，苏航突然读懂了老人未说完的警告。
他扯开衣领，发现胸前的蜡油不知何时已凝结成蛇形护甲，那些被汗水浸透的守则纸条正在口袋里发烫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