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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陈旺，你还说我呢，你自己还不是像乞丐一样，又脏又臭。”
“要吵出去吵，烦死了。”
张元和陈旺是黄氏袜子厂的工人，两人一向不对付，其余人对两人的拌嘴没有任何反应，似乎早已习以为常。
早上等了六个小时，两人互呛了有五个小时。
开始的时候大家好奇八卦，后面听到两人声音就烦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齐齐哼了一声，把脸扭向一旁。
叶茂：“各位，除了点心还有热茶，大家自取。”
他边说边用一次性纸杯倒茶。
这纸杯是稀罕玩意，是张全送来的货，整个庸县只有乐客优选才有，没几个人舍得买。
淡淡的米白色，质地轻盈，比陶瓷杯子、搪瓷杯子轻多了，也没那么冻手，真是好玩意。
大家看着手中的纸杯，好奇的研究着，脸上的愧疚越来越深。
叶厂长拿这么贵的一次性纸杯招呼他们，把他们当成贵客，他们刚才还质疑他，真该死啊。
吃饱喝足，叶茂让人搬来长凳让他们休息。
他们不像是来要债的，更像是来做客的。
车间大门正对着厂长办公室。
一抬头就能看到窗户上映出的影子，影子在房间里跑来跑去，似乎十分忙碌。
有人感叹道：“叶厂长忙成这样子。”
“唉，还不是我们逼他逼得急，可是我也没办法，我妈有病需要长期吃药，老婆又才生了孩子，要是没这钱，我家怎么办。”
“大家都是为了一口饭吃，唉……”
厂长办公室里。
彭翔从票抬起头，看向正做着伸展运动的叶安：“叶厂长，这个工作量有点大，我得把公司账务重做一遍。”
“我看过公司票据，对欠款有个大概了解，不着急这个，这群人催得急，让他们多等等，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彭翔不解：“你之前不是说很急吗？”
“哦，我骗你的，这样你演得才真。”彭翔不善说谎。
“演？”
“银行贷款审批最起码需要一个月时间，说不定两个月三个月都有可能，这期间他们要是一直等，厂子怎么开工。”
“我之前已经说过了等贷款，但是他们都不信，就这么干等着。”
“还有半个月就到展销会了，厂子必须马上开工。”
彭翔惊愕瞪大眼。
叶厂长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透露给他。
是把他当自己人了？
彭翔有种被委以重任之感，身体坐得笔直，他要认真工作，不辜负叶厂长的信任。
听着彭翔翻阅票据的沙沙声，叶安只觉得困意来袭，视线逐渐变得模糊。
“呼——好痛！”叶安在腰酸背痛中醒来。
他缓缓睁开眼，望向窗户。
一道鸡蛋黄的光照进来，将屋子染上一片金黄。
已经下午了，他睡了快三个小时了。
叶安又躺了几分钟，眼神逐渐变得清明。
这个破沙发，等赚了钱第一个换掉。
“厂长，您醒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