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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京私立医院的脑电波监测仪突然尖啸，苏雪凝冷冻舱的玻璃内侧凝结着血掌印。值班护士小川冲进VIP病房时，看见这具沉睡二十年的躯体正以诡异的角度扭曲——她的左手掐着自己喉咙，右手食指在舱壁反复刮擦《月光奏鸣曲》的旋律。
“陆先生！苏小姐的手指...“小川的尖叫被掐断在喉咙里。陆沉舟的玛瑙袖扣压着她颈动脉，镜面倒映出他瞳孔里癫狂的喜悦：“再多说一个字，你女儿明天就会出现在XC项目的胚胎库里。“
病床边的古董留声机突然自启，第三乐章最暴烈的段落让苏雪凝的监测仪爆出电火花。陆沉舟俯身轻吻她青灰的唇，却尝到铁锈味——她的牙齿死死咬住半截翡翠梳齿，齿痕与二十年前自杀现场发现的残片完全吻合。
“你终于肯见我了。“他摩挲她锁骨下淡化的玫瑰锈斑，那里曾纹着「舟」字花体，“这次要选什么样的棺材？水晶棺还是...“
冷冻舱突然剧烈震动，苏雪凝的眼角裂开细缝，血泪顺着二十年前的皱纹蜿蜒成河。
涉谷站东口的廉价公寓里，梅雨季的霉斑在墙纸上蔓延成血管状。顾晚晴蜷缩在泛黄床垫上，手腕的激光祛疤又渗出血珠——这是三个月前逃离培育基地时，陆沉舟用雪茄在她皮肤烙下的「0927」编号。
老式显像管电视闪着雪花，新闻正在直播陆氏集团发布会。当镜头扫过新任总裁秘书林雪凝时，顾晚晴手中的泡面叉子猛然折弯。那个女人的珍珠耳钉在镁光灯下折射出诡谲的七彩色，与她七年前被陆沉舟亲手戴上的婚饰是同批次南洋珠。
“本台独家披露，林雪凝小姐将主持XC项目重启...“主持人声音突然卡顿，画面切到林雪凝撩发的特写——她眼尾的朱砂痣用微雕技术复刻了苏雪凝的泪痣生长轨迹，甚至模拟了三十五岁时的毛细血管分布。
顾晚晴颤抖着摸向自己左眼，那里本该有颗人工种植的泪痣。逃亡第七天，她用生锈刀片剜掉了这个标记，如今伤口正随着电视里的笑声隐隐抽痛。
门铃在凌晨两点响起，快递盒上的火漆印是陆氏集团家徽。撕开层层防撞泡沫，天鹅绒首饰盒里的珍珠项链泛着尸骸般冷白的光。
“你逃了1000次，我找到你1001次。“卡片上的字迹力透纸背，每个撇捺都带着陆沉舟特有的癫狂笔锋。当她颤抖着扣上项链锁扣，锁骨突然传来刺痛——暗层弹簧弹开，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血色监控视频：
2003.9.27 22:47
孤儿院琴房的监控视角。十四岁的自己穿着褪色蓝裙，正在弹奏《致爱丽丝》。月光透过榕树在琴键投下鬼爪般的影子，而树冠间隐约可见军用级夜视镜的反光——年轻十岁的陆沉舟举着望远镜，监听设备录下她每个错音。
视频突然切到2010.8.15 03:29，车祸当天的车内记录仪。昏迷前的最后一帧画面被放大：逆行卡车司机脖颈处，赫然纹着陆氏集团安保部的鹰隼纹身！
“原来所谓宿命相遇...“顾晚晴将泡面碗砸向墙壁，汤汁在霉斑上绘出骷髅图案，“都是你策划了九年的替身捕获计划！“
防盗门被重力踹开的瞬间，顾晚晴本能地抓起水果刀。林雪凝踩着Jimmy Choo水晶鞋踏入玄关，电击器的蓝光映亮她珍珠白的贝齿：“先生说您该去见母亲最后一面了。“
这个赝品比所有克隆体都可怕——她甚至复刻了苏雪凝的微表情。当林雪凝俯身拾起滚落的珍珠时，真丝衬衫领口微敞，露出锁骨下荧蓝色的「XC-1002」刺青。顾晚晴瞳孔骤缩：那是玫瑰锈病毒发作的前兆，三年前0928号就是因此皮肤溃烂而亡。
“您还是这么喜欢糟蹋好东西。“林雪凝用戴着苏雪凝同款婚戒的手指，摩挲顾晚晴剜痣的伤疤，“先生让我转告，剜掉的胎记...在您女儿脸上重现了。“
顾晚晴的腹部突然抽痛，这是逃亡三个月来第一次胎动。林雪凝的电击器趁机抵住她后腰：“多感人啊，0927号要当妈妈了。“她的香水味是苏雪凝生前调制的“月光之吻“，混着培育舱福尔马林的气息，“可惜您永远看不到孩子左眼的泪痣。“
地下实验室的冷光中，林雪凝拆开顾晚晴的头皮。手术钳刮擦头骨的声响里，露出埋藏二十年的神经接口——
2003.7.14手术记录全息投影
九岁的顾晚晴被绑在儿童病床上，陆沉舟亲自操作脑机接口：“删除福利院火灾记忆，植入圣保罗教堂钢琴课程。“
她最珍视的圣诞记忆被解剖：
院长嬷嬷的桂花糕香气，实为神经刺激剂PXC-9的气味；
火灾中救她的消防员，是陆氏安保伪装的演员；
就连孤儿院墙角的野猫，都是定期更换的电子宠物。
“为什么要让我记住这些假的温暖！“顾晚晴的嘶吼震碎手术灯管。
林雪凝将电极插入她太阳穴，播放2018.6.14监控音频——苏雪凝自杀前夜的尖叫与陆沉舟的喘息交织：“当然是为了让你在绝望时，还能为这点虚假甜蜜回到我身边...“
当林雪凝的手术刀划向子宫，顾晚晴腹部的玫瑰锈斑突然迸发蓝光。荧蓝菌丝从她毛孔涌出，顺着手术刀爬满林雪凝的手臂——这正是苏雪凝在基因链埋设的反杀程序。
“你以为1002号是完美品？“顾晚晴扯开病号服，妊娠纹如电路板闪烁，“从你让我怀孕那刻起，锈菌就通过羊水污染了所有培育舱！“
林雪凝的皮肤开始溃烂，珍珠耳钉融成铅水滴落。她在惨叫中扯开衬衫，露出心口处跳动的机械子宫——里面浸泡着上百个微型胚胎，每个都长着顾晚晴剜掉的泪痣。
“先生给所有孩子准备了礼物。“她癫狂地大笑，机械子宫突然爆开，福尔马林液体中的胚胎手牵着手，在血泊中拼成「妈妈」。
当警笛声逼近，顾晚晴拖着染血的孕肚爬向通风口。林雪凝的机械手指死死扣住她脚踝，声带已被锈菌腐蚀：“逃不掉的...我们都在等您成为真正的母亲...“
通风口最后的光晕里，顾晚晴看见自己十四岁的虚影仍在弹琴。月光下的榕树突然燃烧，年轻陆沉舟的望远镜化作灰烬，而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孕育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