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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修然双手握拳，内心交战得异常激烈。
成为太子殿下的人，意味着从此以后，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太子的掌控，成为一枚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。
而一旦平阳或皇后察觉端倪，方家必然会陷入险境，甚至可能成为皇权争斗的牺牲品。
但……如果他不接受这次机会，那又如何？
就这样屈服于平阳，任由自己成为她的傀儡，任由她掌控自己的一生？
这难道就是他方修然的宿命？
方修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，想到那一日的屈辱，想到自己无力反抗的愤怒，他的心仿佛被一把钝刀反复剜割，痛苦不堪。
他不甘心！
他不甘心就这样认命！
他想抬起头来，不是以平阳的夫君身份，而是以方修然的身份，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！
但如果选择与太子合作，就意味着他必须背弃平阳，背弃皇后，甚至背弃方家原本的立场……这步棋，走得好，他或许可以彻底摆脱桎梏，翻身成为真正的掌控者；可一旦走错，方家将万劫不复。
他微微闭上眼，额头沁出一层细汗。
选择太子，是一步险棋。
不选择太子，则是死局。
他深深吸了一口气，终于抬眸看向沈凌渊。
“殿下……”他张了张嘴，却最终没有说出自己的决定。
沈凌渊看着他，眸色深沉如海，似乎早已看透他的心思。
他缓缓一笑，端起茶盏轻抿一口，语气不急不缓地说道：“方大人，既然你未想好，本宫也不急于一时。”
“这世上的路，并非只有一条。”
“不如本宫跟你说的再详细一点，皇后想让你成为沈凌云的助力，平阳要你成为她的傀儡，而本宫——”
他轻轻敲了敲桌案，语气淡然，“我可以让你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导者。”
方修然微微一怔，抬起头，眼底闪过震动。
沈凌渊继续道：“你若助本宫，日后不仅能摆脱平阳，还能掌实权，甚至……”
他微微一笑，语气意味深长：“有朝一日，你也可以成为别人眼中的博弈者，而非棋子。”
方修然的心跳猛然加快。
他微微一顿，意味深长地看向方修然：“但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，便永远不会再有。”
方修然心头微微一震，指尖微微收紧，最终还是选择沉默。
沈凌渊见状，淡淡一笑，眸光微敛：“等方大人想好了，再来找本宫也不迟。”
方修然拱手，低声道：“微臣告退。”
他转身离开，步履沉重，心思翻涌如潮。
沈凌渊目送着他的背影，唇角的笑意却逐渐淡去，眉宇间透出一丝深思。
厢房内，只剩下沈凌渊一人。
夜风透过窗棂拂过烛火，烛影微晃，他缓缓踱步至窗前，负手而立，目光幽深地望着夜色沉沉的京城。
他不是个喜欢等的人。
方修然迟疑，说明他仍在犹豫，可犹豫的人最容易成为别人手中的刀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