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残月被乌云啃噬殆尽时,林深听见了环首刀出鞘的龙吟。青石板路在脚下突兀浮现,沿街商铺化作夯土城墙,便利店招牌上的霓虹灯管扭曲成“邺城“篆字。他转身的刹那,魏晋武士的兽面吞头铠已迫至鼻尖。
苏砚的唐横刀破开雨幕而来,刀刃上流转的鎏金错银纹在黑暗中撕出银河。刀锋斩断环首刀的瞬间,武士的青铜护臂突然龟裂,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尸斑皮肉——这才是被柳七唤醒的千年阴兵真容。
“震位三步!“苏砚旋身甩出缚魂索,青铜锁链缠住第二骑的马蹄。林深踉跄后退,后背撞上突然具象化的《洛神赋图》残卷,绢帛间游出的墨鲤替他挡下飞矢。他看见苏砚的刀柄吞口处嵌着枚佛骨舍利,每次挥砍都带起梵唱涟漪。
第三名武士从馄饨摊的蒸汽中跃出,九节鞭缠住苏砚的刀穗。摊主惊叫着掀翻汤锅,泼出的骨汤在空中凝成秦篆咒文。林深抄起竹筷刺向武士腋下甲缝,青铜挂饰突然灼烫——筷尖竟裹上了吴越青铜剑的锋芒。
苏砚的刀锋挑破武士胸甲时,林深看见腐烂的心脏上插着半枚虎符。街角突然传来羯鼓声,更多阴兵从《兰亭集序》的拓片里爬出。她咬破舌尖将血抹在刀身,唐横刀顿时燃起青焰:“抓紧我!“
刀锋划出的火线切开雨幕,林深跟着她撞进突然洞开的《明皇幸蜀图》。身后传来山石崩塌的巨响,那些追兵被倒流的墨色吞没。当他们在绢本深处喘息时,苏砚的刀尖正滴落着掺了朱砂的雨水,而林深手中的竹筷已化作越王勾践剑的残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