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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熙殿主殿侧房内,药香弥漫。
江采莲的意识在混沌中浮沉,耳边隐约传来太后与洛川舒的争执声。那声音忽远忽近,时而清晰时而模糊。她想要睁开眼睛,想要为自己辩驳,为江家辩驳,可全身如同被火灼烧般滚烫,意识又一次坠入黑暗。
“莲儿......“
这已经是江采莲昏迷的第五天。太医虽说她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,但江柔、江禧姐妹二人担心至极,只能日日守在侧殿她的床前,眼见着她始终未醒,心中愈发焦急。
“贤妃姐姐。“魏国夫人江禧今日第三次来到春熙殿。这五日来,除了回避太后两次外,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。
徐贤妃看着江禧憔悴的面容,心中既烦躁又无奈。她记得当年春熙殿本是皇帝赐予江禧居住的,那时的江禧还是从二品的嫔位。可皇后看不惯江家姐妹各自占据一宫,以姐妹同侍一君为由,逼着江禧搬至江柔所居的芳华殿侧殿。
那时的江柔不过是个小小嫔位,即便咬碎了一口银牙,也只能笑着接旨。徐贤妃至今记得江柔当时眼中的不甘与屈辱。
“请魏国夫人安。“
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徐贤妃的思绪。只见韵贵人款款而来,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。她快步上前,站在徐贤妃身旁,悄悄用手指戳了戳贤妃的胳膊。
“贤妃姐姐眼下青紫,想必这几日都没休息好吧?“韵贵人压低声音问道。
徐贤妃无奈地瞥了她一眼,“莲县主一直不醒,本宫日夜担忧,如何休息得好?“她在心中默默祈祷,只盼着这个宝贝疙瘩快些醒来,否则她真想把江采莲送去芳华宫。
“姑母......“
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床上传来。江采莲终于睁开了眼睛,入目便是满屋子的人。她下意识地蜷缩进锦被里,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和裹着纱布的额头。
“莲儿!“江禧美目含泪,快步上前将江采莲搂入怀中。她颤抖着手抚摸着侄女的脸庞,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。
江采莲伸出小手,轻轻拭去姑母脸上的泪水。她乖巧地窝在江禧怀中,感受着熟悉的温暖。
江禧转头吩咐婢女:“婉儿,速速去告诉姐姐,莲儿醒了。“
婉儿见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乖巧少女终于醒来,早已泪流满面,连忙应了一声,急匆匆地往外跑去。
而此时,养心殿内。
皇帝正执笔批阅奏折,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。他比江柔还先一步得到了江采莲苏醒的消息。
“苏南。“皇帝放下御笔,唤了一声。
“老奴在。“苏南佝偻着身子,抱着一摞奏折站在龙椅旁。
“丞相为我们大尧国做出了这么多贡献,他的爱女在朕的后宫受了重伤,甚至昏迷五日。“皇帝站起身,负手而立,“你带着朕的口谕去江府,宣江夫人进宫来见见江采莲吧。“
“诺。“苏南躬身应道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。
皇帝望着殿外明媚的阳光,嘴角的笑意更深了。这场戏,终于要进入高潮了。
春熙殿内,江采莲的苏醒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涟漪。
江禧轻轻抚摸着侄女的脸庞,眼中满是怜惜。她记得五日前,江采莲被抬进春熙殿时的模样。那时的小姑娘面色苍白如纸,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,鲜血渗透出来,染红了半边脸颊。
“姑母,我......我是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了?“江采莲怯生生地问道,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。
江禧心中一痛,连忙摇头:“傻孩子,说什么胡话。你是我们江家的掌上明珠,怎么会是麻烦?“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江柔匆匆赶来,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。她一进殿,目光就锁定在床上的江采莲身上。
“莲儿!“江柔快步上前,眼中泪光闪烁。她伸手想要触碰江采莲,却又怕弄疼了她,手在空中顿了顿,最终轻轻落在侄女的发间。
“大姑母......“江采莲轻声唤道,眼中闪过一丝愧疚。
江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,转头对江禧说道:“妹妹,你去歇会儿吧。这几日你都没好好休息。“
江禧摇摇头:“姐姐,我不累。倒是你,这几日为了莲儿的事,在太后面前周旋,辛苦了。“
江柔叹了口气,目光转向殿外。她知道,江采莲的苏醒只是一个开始。太后那边,还有一场硬仗要打。
与此同时,养心殿内。
皇帝站在窗前,望着远处的宫墙。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棂,似乎在思索着什么。
“陛下,“苏南轻声提醒,“江夫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。“
皇帝转过身来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:“宣她进来吧。“
江夫人走进殿内,恭敬地行礼:“臣妇参见陛下。“
“免礼。“皇帝抬手示意,“江夫人,朕知道你担心采莲。她已经醒了,你可以去看看她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