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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大峰的右眼彻底失去了焦距,灰白色的瞳孔倒映着树根编织的茧房。他忽然抓住王冰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皮肉:“你听......树根在模仿人类心跳。“
王冰这才注意到,茧房壁的每根树脉都在同步收缩,仿佛无数血管在输送着某种生命体。林小萱腕间的乾隆通宝突然悬浮而起,三枚铜钱在空中拼成残缺的八卦,青光中浮现出1947年的画面——周素梅正在槐木桩前焚香,而她脚下躺着十七具缠满红线的学生尸体^1^5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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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2:03记忆回廊
茧房突然渗出琥珀色液体,王冰的指尖刚触到粘液,整个人就被拖入双重记忆。他同时看见母亲临终场景:父亲握着槐木钉的手在颤抖,而病床上的母亲竟在微笑;以及1947年祭坛现场,周素梅将桃木符塞进丈夫口袋,自己纵身跳入燃烧的青铜鼎。
“王家媳妇的血能平息树灵三十年。“黑衣人的声音从树脉中传来,他的半张脸正在树化,“你母亲是自愿的,就像当年周素梅......“
谢大峰突然用带血的右眼贴住茧壁:“这里有第三个人的记忆!“树脉纹路在他的触碰下重组,浮现出所有人都未料到的画面——2012年后山移栽现场,林小萱正将三枚铜钱埋入树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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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3:17元神法器
林小萱突然割破指尖,血珠悬浮成符咒:“乾隆通宝封着王砚青的残魂,这才是镇魂阵的核心!“青光中,铜钱裂纹里渗出黑气,逐渐凝成祖父年轻时的虚影。
虚影开口竟是女人的声音:“素梅,该还债了。“王冰惊觉这声音与母亲临终前的呓语完全重合。茧房突然剧烈收缩,谢大峰的阴阳眼看到更恐怖的真相——每代镇魂人的妻子,魂魄都被封在青铜鼎中滋养树灵。
黑衣人突然从树脉中剥离,他的左臂完全槐树化,掌心托着枚带血的校徽:“认识这个吗?2003级7班,你母亲曾经的班级。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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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:29旧校舍
三人跌出茧房时,正落在荒废的老校舍前。月光下,锈蚀的铁门挂着2003年的封条,门缝里渗出暗红色树胶。王冰摸到墙砖上的刻痕——“周素梅到此一游“,日期竟是他出生前三个月。
林小萱的罗盘突然指向地下:“真正的衔尾之树在下面!“撬开地下室铁板时,腐臭味扑面而来。成百上千的校徽镶嵌在树根表面,每枚都刻着不同年份的“周素梅“。谢大峰突然跪地干呕——他的阴阳眼看到每枚校徽都连着婴儿脐带般的树脉。
“这才是换命术的全貌。“黑衣人的树化已蔓延到脖颈,“用转世之躯喂养树灵,所以王家每代都娶周家人......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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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7:55守林人
破晓时分,他们在后山发现守林人的木屋。墙壁挂满泛黄照片,最早可追溯到民国:不同年代的“周素梅“都站在双生槐前,身旁是面容相似的王家男子。最新照片摄于2003年,母亲抱着婴儿与父亲合影,背景里的槐树枝条竟摆出心形。
床底铁盒里藏着母亲日记:「1998.6.12晴砚青说等我毕业就结婚,可他总带我去后山看那棵怪树。昨夜梦见树根缠住我的肚子,有个声音说'时候快到了'......」
日记突然被撕去十几页,最后写着触目惊心的血字:「他们要的不是我,是孩子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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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:31残魂低语
当王冰触碰母亲的血字时,地下室传来青铜鼎的嗡鸣。众人折返时,鼎内积满鲜红液体,表面浮着张完整的人皮——正是黑衣人蜕下的躯壳。林小萱突然将铜钱投入血水,鼎壁铭文逐一亮起,每个镇魂人名字旁都浮现妻子的小字:
王砚青——周素梅(1930-1947)
王仲文——周素梅(1958-1988)
......
王冰的名字旁,血水正在凝聚新的字迹,而本该出现“周素梅“的位置,赫然是他母亲的名字。
“因为你父亲违背了契约。“黑衣人的声音从鼎内传出,他的树化躯干正在重组,“他不想献祭你,所以用自己换了三十年......“
地下室突然地动山摇,谢大峰用染血的右眼看向王冰:“你背后......有根脐带连向古树!“
(第六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