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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眼间,董佳乐快两岁了,那粉嘟嘟的小脸上总是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,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清澈的湖水,透着对世界的好奇。此时的祁偶钰也四岁了,身形比之前更加挺拔,眼神中多了几分沉稳与担当。祁偶钰每天只要一有时间,就如同一个忠诚的小卫士,一直陪着董佳乐。
他拉着董佳乐的小手,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,耐心地和妹妹一起数数。祁偶钰用稚嫩而又认真的声音,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念着:“1、2、3……”董佳乐则跟在后面,奶声奶气地模仿着,虽然发音并不准确,但那股认真劲儿却让人忍俊不禁。
数完数后,祁偶钰又拿起几张彩色卡片,教妹妹认颜色。他拿起红色的卡片,在董佳乐眼前晃了晃,说道:“妹妹,这是红色,像太阳一样红。”董佳乐眼睛紧紧盯着卡片,嘴里含糊地嘟囔着:“红……”祁偶钰开心地笑了,摸了摸她的头说:“对啦,妹妹真聪明!”
有时,祁偶钰会翻开一本小人书,给妹妹讲故事。他的声音温柔而耐心,仿佛在教她认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细节。“从前,有一个可爱的小公主,她住在一座漂亮的城堡里……”董佳乐虽然还不太会说话,但她总是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专注地看着祁偶钰,小脑袋随着故事的情节轻轻晃动,时不时发出“咯咯”的笑声,仿佛在回应他的教导。她那纯真的笑声,如同银铃般清脆,在小院里回荡。
董佳乐的爸妈看见这样的场景,心里满是欣慰。林秀兰轻轻地挽着董建国的胳膊,笑着对他说:“哎呀!有个哥哥真好啊!能帮我们带孩子,佳乐也开心。每天看着他俩一起玩,我这心里别提多舒坦了。”董建国微微点头,目光温柔地落在两个孩子身上,眼神中满是爱意:“是啊,偶钰真是个懂事的孩子,有他在,咱们也省心不少。你看他照顾佳乐的样子,还真像个小大人呢。”
祁偶钰的爸妈也在一旁笑着附和。杜月梅轻轻推了推祁明远,对他说:“这小钰呀,没有妹妹的时候,就是个皮猴子,整天调皮捣蛋的,上蹿下跳没个消停。现在好了,有个妹妹,他一有时间就陪着,都没时间捣蛋了!你看他对妹妹那细心的模样,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我家以前的小调皮了。”祁明远笑着摇摇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得意:“可不是嘛,这孩子现在可懂事了,知道照顾妹妹了。看来有个妹妹,对他的改变还挺大的。”
两家父母对视一眼,会心地笑了起来。小院里充满了温馨的氛围,阳光透过葡萄架的缝隙洒在地上,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,仿佛在为这美好的时刻点缀上一层梦幻的滤镜。微风轻轻拂过,葡萄叶沙沙作响,似乎也在为这份温暖的情谊吟唱。
中午吃过午饭后,阳光变得更加炽热,整个小院都被笼罩在一片明亮之中。祁明远放在窗台上的搪瓷缸子响起了有节奏的敲窗声——这是祁明远和董建国相约下象棋的暗号。只要他们俩都休息的时候,那是一定要在棋盘上较量一番的。听到暗号后,两人相视一笑,放下手中正在翻阅的报纸,起身朝花园走去。
花园里,有一张用石头砌成的石桌,周围摆放着几个石凳。两人坐在石凳上,把棋盘稳稳地摆在石桌上,开始摆好棋子,准备展开一场“大战”。董建国摩挲着手中的棋子,藏青警服的袖口还沾着今早巡逻时不小心溅上的泥点,那泥点星星点点,仿佛在诉说着他工作的忙碌与认真。
他对面的祁明远架着金丝眼镜,镜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,脱了平日里工作时穿的白大褂,换上了自己舒适的便服,神情专注地盯着棋盘,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:“你这当头炮使了三年,就不能换个章法?每次都这样,我都快摸透你的套路了。”
董建国轻轻一笑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:“这叫以不变应万变,你可别小瞧了这一招。”说着,他将一枚棋子重重地落在棋盘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两人你来我往,棋盘上的棋子不断变换着位置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董建国突然眼睛一亮,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,他抬起头,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:“将军,我要赢咯!”祁明远愣了一下,仔细看了看棋盘,随即无奈地摇摇头,轻叹了口气:“唉!大意了大意了!刚才那步棋要是再慎重些就好了。不服不服,再来一局!”
两人相视一笑,那笑容中既有对彼此棋艺的认可,又充满了再战一局的斗志。他们迅速地重新摆好棋子,准备再次在棋盘上一决高下。
与此同时,厨房里飘来阵阵炝锅的香气,那是林秀兰正在做饭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,袖口挽起,露出纤细的手臂。头发梳成两条麻花辫,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,显得格外利落。她正踮起脚尖,努力够吊柜里的花椒罐。吊柜有点高,她的手指尖刚碰到花椒罐的边缘,却怎么也拿不下来。
就在她有些着急的时候,隔壁祁家的杜月梅端着一盆泡发好的木耳走了进来。杜月梅穿着军绿色的确良衬衫,领口别着护士表,那护士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走着,仿佛在记录着生活的节奏。她看到林秀兰的模样,不禁笑了起来,脸上带着一丝无奈:“秀兰,我家皮猴子今早又把鱼肝油藏在葡萄架上了。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,整天就爱干这些调皮事儿。”
林秀兰也笑了起来,伸手接过杜月梅手中的木耳盆,放在灶台上:“小孩子嘛,总是调皮捣蛋的,这才可爱呢。说不定他是觉得葡萄架是个秘密基地,想把他喜欢的东西都藏在那儿。”两个女人的笑声清脆悦耳,惊飞了檐下正在休憩的麻雀。麻雀扑腾着翅膀,飞向天空,仿佛也被这欢乐的氛围所感染。
院子里,四岁的祁偶钰正带着两岁的董佳乐趴在地上,全神贯注地研究蚂蚁搬家。两颗虎头虎脑的小脑袋凑在一起,脸上沾着几根草叶,却浑然不觉。他们的眼睛里满是好奇,紧紧盯着地上那一群忙碌的小蚂蚁。
祁偶钰伸出小手指,指着地上的蚂蚁,压低声音对董佳乐说:“妹妹,你看,蚂蚁在搬家呢!它们要把食物搬回家,准备过冬啦。你看它们排着队,多整齐呀。”董佳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蚂蚁,伸出小手想要去抓蚂蚁,却被祁偶钰轻轻拦住。祁偶钰一脸认真地说:“妹妹,不能抓,蚂蚁会咬人的。要是被蚂蚁咬了,会很疼的哦。”
这时,杜月梅从厨房里走出来,看到两个孩子趴在地上,身上沾满了灰尘,不禁气呼呼地对着祁偶钰喊道:“小祖宗啊!天天把自己搞得浑身脏兮兮的,还带着妹妹一起!你看看你们俩,像个小花猫似的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,但眼神里却满是宠溺。
林秀兰也跟着走了出来,笑着摇摇头,语气温柔地说:“随他们去吧!孩子们有个伴玩多开心呀!再说了,偶钰这么懂事,知道照顾妹妹,咱们也省心。让他们尽情地玩吧,这才是童年该有的样子。”
她话音未落,院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董建国夹着棋盘走进来,他胸前的警徽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微光,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使命与荣耀。
祁明远跟在后面,笑着对董建国说:“老董,你家这闺女,可得给我家偶钰留着。你看他俩这感情,以后说不定真能成一对儿呢。”董建国愣了一下,随即笑着摇头,打趣道:“说什么呢,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还搞封建迷信。孩子们还小,咱们可别瞎琢磨这些。”
杜月梅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丈夫,脸上带着一丝嗔怪:“就是,孩子们的事,咱们可不能瞎掺和。他们现在只是好朋友,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呢。”
祁明远突然眼睛一亮,指着窗外,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:“快看小偶钰!”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转头看去,只见四岁的祁偶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糖纸,他小心翼翼地把糖纸捋捋平,然后蹲下来,温柔地对董佳乐说:“妹妹,给你星星。”原来,那张糖纸上印着一些亮晶晶的星星图案。
看到这一幕,四个大人忍不住笑作一团。杜月梅笑着摇摇头,转身从屋里拿出相机,快速地调好焦距,抓拍下了这温暖的一幕。林秀兰看着照片,感叹道:“这孩子,以后怕是要宠坏妹妹。不过看着他俩这么好,我这心里真高兴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,但眼神里却满是欣慰。
暮色四合时,天边染上了一抹绚丽的晚霞,将整个小院映衬得格外美丽。两家人围坐在葡萄架下吃炸酱面。桌子上摆放着几碗热气腾腾的炸酱面,面条筋道爽滑,上面淋着香气四溢的炸酱,旁边还摆着几碟爽口的小菜。
祁偶钰非要挨着董佳乐坐,他拿起筷子,仔细地把自己碗里的肉丁全挑给妹妹,嘴里还念叨着:“妹妹吃肉,吃肉长得高。”董佳乐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肉丁,开心地笑了起来,嘴里含糊地说着:“谢谢锅锅……”
董建国突然放下筷子,神情变得严肃起来,他看着祁明远,认真地说:“老祁,咱们得立个字据。”
“立什么字据?“祁明远夹菜的手顿在半空,一脸疑惑地看着董建国。董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支钢笔,那钢笔的笔身有些磨损,却显得格外有质感。他在笔记本上郑重地写下:“1987年 5月 12日,今有董建国、林秀兰夫妇与祁明远、杜月梅夫妇约定,董家育有女儿,祁家育有儿子,两家结为亲家。此约为证,永不反悔。”
写完后,董建国率先在纸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,那字迹刚劲有力。接着,林秀兰、祁明远、杜月梅也依次签字,钢笔尖在糙纸上沙沙作响,仿佛在书写着两家人美好的未来。董建国把纸条折成飞机形状,走到葡萄架下,轻轻塞进葡萄架最深处,仿佛将这份美好的约定藏在了一个最安全的地方。
祁偶钰看到大人们的举动,也要凑热闹。他拿起一支彩色笔,歪歪扭扭地在纸条上画了两颗五角星,然后指着其中一颗大的说:“大的是我,小的是妹妹。”那两颗五角星虽然画得并不规整,却充满了童真。
星空糖纸在煤油灯下折射出七彩光晕,仿佛也在为这份美好的约定祝福。两家人的美好羁绊,如同温暖的丝线,时刻围绕着每个人的心,心里被爱填补得满满的。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,他们的笑声和欢乐,像一颗颗璀璨的珍珠,串成了最美好的童年时光,也编织出了一幅充满爱与温暖的生活画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