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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还是十月底时和楚允晏他们去山下看了一出《战神劝降》才喜欢上的，一连看了好几遍都看不腻。
因为冬天了鹿言懒得动，上山下山也很麻烦，但鹿言又实在爱看，所以月思岚格外宠他地请了个戏班子上来给鹿言唱。
这天院子里落了很大的雪，鹿言窝在房内看师傅给他演皮影戏，吃着热乎的羹汤，很是惬意。
楚允晏进来的时候，戏刚好演到高潮，九天玄女唱：“你若爱我，便放我自由……”
楚允晏进来看了一眼聚精会神的鹿言，问了一句：“今天这又是在看哪一出？”
“玄女辞爱。”鹿言小口喝着羹汤，抽空答道。
“怎么尽是些情情爱爱的本子？”楚允晏像是自言自语，又像是在问鹿言。
“因为无论是人还是妖亦或者是神和魔，都逃离不开一个爱字，而提到爱，世人最爱看的，最容易想到的不都是情情爱爱这些东西吗？”鹿言说着，小声呵斥楚允晏：“你别吵了，影响到我看戏了。”
楚允晏哦了一声也陪着鹿言看了一会儿，看着看着就有点跑神，扭头去盯着鹿言看了。
不过鹿言屋里地暖加炉火，实在太热了，他有些受不了，看外面雪停了就院子里练剑了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练了多久，天色逐渐昏暗起来的时候，天又要飘雪了，他打算收剑，忽地有人朝他扔了个雪球过来。
楚允晏连忙拿剑挡下，抬眼只看见了披着雪白狐裘的鹿言站在廊下望他。
暮色昏沉，雪色茫茫，那人混在其中，却格外扎眼，他笑着的小脸被裹在狐裘领子里，一双微弯的眸子倒映着他与夜色。
“你做什么？”楚允晏看着他的笑脸竟然也有一瞬的想要笑，但还是佯装不悦地问。
“楚允晏，要打雪仗吗？”鹿言刚听完戏，留着戏班子喝了口热汤后，打算送送人家，但是披上狐裘走到廊下时看见和上官楚玉一样愈发正经的楚允晏，起了坏心忽地想捉弄了一下对方。
“不要。”楚允晏拒绝道。
“为什么？”鹿言问。
“你打不赢哭了怎么办？”楚允晏收起剑，抱臂道。
“放屁！我打雪仗小能手！未曾尝一败！”鹿言气鼓鼓地走到了院子里，他说。
在之前那个世界，因为从小有心脏病的原因，鹿言和朋友同学的打雪仗，他们都不敢还手就任由鹿言打他们。
所以鹿言打雪仗从来没输过。
鹿言想起这件事，其实还有点遗憾，没有和谁认认真真打过一场雪仗。
他来万剑宗的头两年，因为身子骨弱，怕冷，也没怎么走出去和谁打雪仗过。
今年倒是没那么冷了，而且鹿言今年身子骨也好多了，不那么畏寒了。
“真的？”楚允晏挑眉，他看着穿着里三层外三层还裹了一个狐裘的鹿言，很是不信。
鹿言这别说跑，跳起来都难吧？
鹿言认真点头，心里却有些发虚。
楚允晏好歹是个修士，是要练体的，不过应该也不会下太狠的手。
“好吧。”楚允晏看鹿言那一脸认真地样子，还是同意了，心里寻思大不了放点水。
鹿言见他同意喜笑颜开，立马就抓出一个雪球打向他。
楚允晏轻轻偏头躲开了，鹿言不服气又砸了好几个，楚允晏都躲开了。
鹿言气急败坏追着他丢，怎么都砸不中，反而被楚允晏砸中好几次。
鹿言咬牙切齿：“不许躲！”
他浑然不觉得自己凶起来也和撒娇一样，惹得楚允晏一愣，而后就被雪球砸到了。
“我砸到你了！”鹿言立马笑弯了眼，嘚瑟得像个神气的小狐狸，而后又朝楚允晏丢去一个雪球。
他还冲刺助跑，结果脚一滑雪球没砸到楚允晏反而给自己摔了个四仰八叉。
楚允晏心里一紧，连忙要去看鹿言怎么样，结果刚靠近鹿言也滑了一下，他还没站稳，鹿言坐起来拉着他一起摔向雪地里。
鹿言看楚允晏也摔得满头都是雪，噗嗤笑起来了。
他越笑越放肆，楚允晏也跟着笑了。
两个人笑累了，就这样躺在地上看雪花纷纷扬扬落下来，而后鹿言伸手去接。
楚允晏侧头看着鹿言，忽地开口问：“师兄，你喜欢过什么人吗？”
“啊？”鹿言扭头看向楚允晏，他摇摇头：“不知道，你问这个做什么？难道……”
“没有，就是问问。”楚允晏生怕鹿言也想歪，他说：“前些日子，师姐和我说溪兰师姐她和剑阵峰的韩师兄结为道侣了。”
那时楚允晏看着他们，就在想，自己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人成为道侣呢？他想来想去，总觉得没什么人会接受他身为半魔的身份和曾经肮脏的过去，以及他的恶毒与算计。
他不是一个良人，应该没有人会喜欢吧？
他想了很久，忽地想起那天在幻境里，鹿言捂住他眼睛时手心里的温度，想起对方因为心疼差点流泪的眼睛。
那心疼做不得假。
而且鹿言见过他疯狂又恶毒的模样，见过他卑劣的算计，仍旧会想要替他挡住危险，心疼他。
那一刻，他承认自己真的被攻陷了。
“真的假的？”鹿言有些惊讶，他怎么一点风声没听见？
“嗯。”楚允晏点头，他说：“他们不打算办宴席，只是发了糖给那天见到的人，那几天你一直痴迷看戏，没出过剑灵峰，不知道很正常。”
鹿言想也是，前一阵子他确实看戏看得有些魔怔了。
“他们结成道侣，你为什么会突然问喜欢这个事情？”鹿言又问。
“就是想问问，你整天看些情情爱爱的本子，说不准有什么深入见解呢。”楚允晏随口胡诌。
“这能有什么见解？喜欢一个人就追呗，对她好哄她开心不让她受委屈，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喜欢不再，或者两个人都老去。”鹿言看着楚允晏，漆黑的眼眸里满是认真。
“如果这样的喜欢不对呢？”楚允晏追问。
“喜欢能有什么不对？心决定的事情，非要用理性判断什么对错？喜欢就喜欢了呗，她喜欢不喜欢你都没办法影响你喜欢她嘛，所以没什么不对。”鹿言语重心长地说：“最重要的是你要明确自己的心意，告诉她你的心意嘛！”
“嗯。”楚允晏看着鹿言，弯了弯眼睛：“我会再仔细想想的。”
鹿言忽地品出不对来，楚允晏这样问该不会喜欢上白宛翎了吧？反派和男主抢女主？三角恋？！
鹿言还没来得及说什么，忽地打了个喷嚏，打断了他的思绪。
“外面冷，先回去吧。”楚允晏担心的皱了皱眉，开口说。
鹿言也怕自己染了风寒，便让楚允晏把他拉起来进了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