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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柳如云便醒了。她微微侧头,看见身旁的墨无邪还在熟睡,俊朗的面容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。她轻轻起身,生怕惊扰了夫君的好梦。
"少夫人,您醒了。"守在门外的丫鬟春桃听见动静,轻声进来伺候。
柳如云点点头,压低声音道:"准备热水吧,今日要给老太爷和叔叔婶婶敬茶,不可迟了。"
春桃会意,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柳如云站在窗前,望着墨家庭院中渐渐亮起的灯火,心中既期待又忐忑。昨日大婚的喧嚣犹在耳边,今日便要正式以墨家媳妇的身份面对各位长辈了。
"怎么起这么早?"身后传来墨无邪慵懒的声音,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。
柳如云转身,看见夫君睡眼惺忪却满含温柔的模样,不由得笑了:"今日要敬茶,我想早些准备。"
墨无邪在她额上轻轻一吻:"别紧张,祖父和叔叔婶婶都是极好的人。"他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"尤其是二婶,虽然表面严厉,实则最是心软。你绣的那件喜服,她昨日看了赞不绝口。"
提起喜服,柳如云脸上浮现一抹红晕。那件喜服是她亲手所绣,从选料到刺绣,足足花了三个月时间。凤凰于飞的图案栩栩如生,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了她对这段姻缘的期盼。
"少主,少夫人,热水备好了。"春桃在门外轻声禀报。
墨无邪松开妻子,笑道:"去吧,我去书房取些东西,一会儿在前厅等你。"
柳如云梳洗完毕,换上一身淡粉色的新衣,发髻挽得端庄而不失灵动。春桃为她插上一支金镶玉的步摇,笑道:"少夫人今日定能让长辈们眼前一亮。"
前厅里,墨家众人已陆续到齐。老太爷墨天正端坐在主位,银发如霜却精神矍铄;二叔墨虞城与二婶梁玉绣坐在左侧;几位堂兄弟姐妹和管事嬷嬷则站在两侧。厅内陈设典雅,檀木桌椅泛着温润的光泽,墙上挂着名家字画,处处彰显着墨家的底蕴。
柳如云深吸一口气,缓步走入前厅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新过门的少夫人身上。她步履轻盈却不失稳重,向各位长辈一一见礼。
"孙媳柳如云,给祖父请安。"她向老太爷深深一福,声音清亮而不失柔美。
墨天正捋须微笑:"好孩子,起来吧。"
敬茶仪式正式开始。柳如云接过丫鬟递来的茶盏,双手捧着,恭恭敬敬地跪在老太爷面前:"祖父请用茶。"
老太爷接过茶盏,轻啜一口,满意地点头:"好茶,好媳妇。"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,"这是祖父给你的见面礼。"
柳如云双手接过,打开一看,竟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,温润如脂,价值不菲。她连忙叩谢:"谢祖父厚赐。"
接下来是向二叔二婶敬茶。墨虞城面容严肃,但眼中透着慈爱;梁玉绣则一袭湖蓝色衣裙,气质高雅,正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这位侄媳。
柳如云恭敬地为二叔奉上茶盏:"二叔请用茶。"
墨虞城接过茶,语气温和:"无邪性子跳脱,日后还需你多担待。"
"二叔言重了,夫君待我极好,是我要多向他学习才是。"柳如云柔声应答。
轮到梁玉绣时,柳如云注意到二婶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袖上——那里绣着精致的缠枝花纹,针脚细密均匀。她心中一动,想起无邪说过二婶酷爱女红。
"二婶请用茶。"柳如云双手奉上茶盏,特意将袖口的刺绣展露得更明显些。
梁玉绣接过茶,忽然问道:"这衣袖上的花纹,可是你自己绣的?"
柳如云点头:"回二婶的话,是如云闲时绣着玩的,手艺粗陋,让二婶见笑了。"
梁玉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转头对老太爷道:"父亲您看,这针脚细密均匀,花样设计也别出心裁,哪里粗陋了?"
老太爷笑着点头:"确实不错。"
梁玉绣又看向柳如云:"昨日你那喜服上的凤凰,可是用了盘金绣的技法?"
"二婶好眼力。"柳如云眼中泛起光彩,"正是用了盘金绣,只是金线难得,我只在凤凰的翎羽和眼睛处用了少许。"
梁玉绣脸上终于露出笑容:"难怪那凤凰栩栩如生,我原以为是请了苏南的绣娘所做,没想到是你亲手绣的。"她顿了顿,从腕上退下一只翡翠镯子,"这个给你,算是二婶的见面礼。"
柳如云受宠若惊,连忙推辞:"二婶的厚赐如云不敢当。"
"拿着吧。"梁玉绣语气不容拒绝,"我年轻时也爱刺绣,可惜这些年家中事务繁忙,少有闲暇。日后得了空,你可得教教我那盘金绣的技法。"
柳如云这才双手接过镯子,郑重道谢。她没想到二婶会因刺绣对自己另眼相看,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。
敬茶仪式结束后,众人移步花厅用早膳。墨无邪悄悄握住妻子的手,低声道:"我说什么来着?二婶果然最喜欢你。"
柳如云抿嘴一笑,眼中满是欣喜。早膳桌上,墨家众人言笑晏晏,气氛融洽。
这是一位身穿粉色襦裙的少女快步走入花厅,向众人行礼后,目光直直落在柳如云身上:"这位就是新嫂子吧?昨日人多,都没能好好说上话。"
墨无邪介绍道:"这是表妹苏婉,二婶的侄女,从小在墨家长大。"
柳如云起身见礼,苏婉却一把拉住她的手,亲热地道:"嫂子别多礼,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。"她上下打量着柳如云,忽然惊讶道:"哎呀,嫂子这身衣裳真好看,这绣工怕是连姑母都比不上呢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