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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一落，芳姐便看见汤芷瑜脸色蓦地一变。
她自知理亏，但转念一想——
这家店开业两年以来，汤芷瑜作为老板，真正在店里打理事务的时长加起来恐怕都不足一个月。
反而是她，为这个店兢兢业业，起早贪黑，有时候忙起来，一天一顿饭都吃不上。
汤芷瑜她明白什么？
店里又不是每天都有客人，可店面的物业租金，店里的水费电费，设备的日常维修保养，还有材料等的采购，还有杨桃的工资……
哪一样不要钱？
那些东西汤芷瑜做好了在仓库放着也是放着，凭什么不能拿出去卖？
卖来的钱她又不是中饱私囊了，还不是都用来补贴店里的日常经营支出？
再说了，这也是汤芷瑜为这家店做出的唯一的贡献了，要是连这点东西她都不肯拿出去卖，真不知道这家店要她这个挂名老板还有什么意义？
越是这么想，芳姐心中越是忿忿。
她低下头，掩饰着自己脸上微微扭曲的表情。
汤芷瑜一时间没作声。
但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攥紧了。
“芳姐，”过了两分钟，汤芷瑜轻呼出一口气，冷声道，“你老实告诉我，我留在店里的那些东西，你卖出去了多少？跟小鱼罐头那边的交易，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？”
“你留在店里的就那么点东西，统共我也就卖了三四件。小鱼罐头……你刚才问的那个壶，是他们第二次找我。第一次……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，不过好像就是他们刚刚开始直播的那会儿吧。”
芳姐语气里有着泄愤般的满不在乎。
汤芷瑜从前没太关注过这一行的直播行情，也不知道陆婉婉的直播间有多高的热度，拿出手机搜了一下，沉默了。
她几乎想要冷笑出声。
陆婉婉的直播间也不是一开始就很火爆的。
陶艺这一行，看起来只是捏泥巴而已，好像随便什么人去找一家DIY手工坊花上一下午时间就能随便做出一件自己喜欢的，像模像样的作品。
可真正要做出称得上是艺术品的陶艺，要花费的远不止是时间而已。
而要将这一传统手工艺和流量为王的直播挂钩，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。
陆婉婉的直播间大火，也就是从卖出了一件出价高达十万的仿古器陶碗开始的。
那件陶碗……
汤芷瑜看了一眼，就确认那就是自己留在店里的作品之一。
所有出自她手的器物，就好像是她孕育出的孩子，每一件她都不会忘记。
这么看来，倒也挺荒诞的。
“小鱼罐头”在陶艺业内的崛起，是“借鉴”了沈枝鱼的旧作。
而陆婉婉在直播界杀出生路，靠的是她汤芷瑜的作品。
甚至于她陆婉婉想要嫁进顾家，成为顾霆琛的妻子，也因缘巧合的要依靠她肚子里这个孩子……
陆婉婉和她，还真是缘分匪浅！
只是凭什么，凭什么是陆婉婉一直在借她的声势发展壮大.
而她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，不能以真面目示人，也得不到自己曾经奢望的爱情？
汤芷瑜脸色一点点冷了下来，紧绷的身体微微颤抖。
“芳姐，从前的事情我既往不咎。以后再让我发现一次这种事情，你就不用再来了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