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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桂芝，别憋着，你心里难受，我看得出，你以后就要过好日子了，别想过去，往前走，别回头。”
说罢大踏步离开，只是远去的背影有些佝偻，原来他们也到了背脊无法挺直的年纪，岁月不等人……
剩下的女人一起收拾残羹冷炙，安顿好了桂芝才走，巧玲拉着她的手，泪眼婆娑。
“桂芝，想哭就哭，仇人都死了才好，他们恶有恶报，就是死了也要阎王爷来判。”
原来桂芝没有说出口的真相都被巧玲看在眼里，虽然不知事情的全貌，可桂芝的恨意她看在眼里，她心疼。
桂芝捏了捏巧玲的手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回到家就给三姐妹梳洗换上蓝灰的衣裳。
“妈，这个旧衣裳不好看。”
“穿着别废话。”
“妈，爷爷死了，奶奶还会骂不？”
懂事早熟的蝉花，刚记事就是爷爷奶奶的咒骂，她极害怕那个家，或者说那段儿时不愉快的记忆让她记忆犹新。
桂芝把灯芯的辫子捆好，“你姐在，山上的老虎都得抖三抖。”
蝉花琢磨琢磨确实是这么个理儿，就不再纠结，把心搁在肚子里一半。
全家只有灯芯的脸色如常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，桂芝不放心地继续嘱咐，“你忍着点，守灵守个几天就完事，人往土里一埋，咱就回家。”
“嗯。”
“谁爱说啥就说啥，咱又不掉块肉。”
“嗯。”
“想发脾气先问问我，行不？”
“嗯，尽量……”
桂芝一手扯着蝉花，一手扯着杜鹃，后头跟着灯芯，就往老楚家的老房子走。
屯子里都知道楚老爷子没了，站在自家院子跟邻居交头接耳，看着桂芝一家，更是脸色带着诧异。
“她们还愿意来？那时候不是被赶出去差点饿死嘛。”
“那说明楚老爷子对她们娘几个还是不差，要不咋可能回来……”
“这楚老爷子就是人太好了，那我爸死时候就说，年轻时候要不是人家楚老爷子拉他一把，就被倒木砸死，哪还能有我们几个后生。”
“那楚老爷子救的可不是一个两个，屯子里的老人，哪个没受他的恩惠。”
“好人不长命啊，这才多大岁数，有八十吗？”
“八十得有了，就是这两年不爱出来溜达，老天爷眼瞎……”
桂芝无视那些窃窃私语，还有审视的目光，昂首挺胸带着姐妹三人大步向前。
面上坦荡，可心里还在打鼓。
只想着可别出什么幺蛾子，安安稳稳地等下葬，不想再看见老楚家的任何一个人在自己眼前晃悠，只会让她恶心。
好不容易走到了老楚家院门，就看见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楚春丽，一把拽上她的手就往里头带。
“桂芝，你可来了，大哥带着咱们商量咋个操办呢，春娥估计晚上才能赶过来……”
刚一走进屋，就听见楚爱民的大嗓门嚷嚷。
“那必须得请个舞狮子的来热闹热闹，屯子里的人都看着呢。”
楚春华眼睛一翻，“没钱，你有钱你掏！”
楚爱民一拍桌子，“那谁有钱谁拿大份！我也没钱。”
被拉进屋里的桂芝皱了皱眉毛，拉她手的楚春丽立马开口，“那桂芝来了，你们还愁钱的事儿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