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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,停在军营之外。
张聘打开囚车,扶着谢清清下来,歉意道:“让谢大家受苦了,嗝。”
扑面而来的酒气,让谢清清皱起鼻子,不过能逃脱樊笼,她自是高兴无比,当下施礼道:“大将军客气,劳烦您与众将军帮忙了,小女子无以为报,他日定早晚三炷香上奉,以报诸位恩情。”
武御风打开另一个囚车,将刘元宝拽了下来。
见这家伙窝窝囊囊,连裤子都尿湿了,笑骂道:“亏你生了副让娘们欢喜的皮囊,怎得胆量如此一般?喂,用不用帮你找条新裤子?!”
刘元宝惊慌望着面前壮汉,眼瞅这家伙的络腮胡,如野猪鬃毛一般,充满了狂野魅力,竟不由得微微出神,抿了抿嘴角。
“你们乘上马车,想去哪就去哪吧。”
张聘挥了挥手。
谢清清嗯嗯点头,旋即去了刘元宝身边,也不在乎对方一身尿骚,拉着其手言道:“宝郎,为这一天,我已等了好久。”
刘元宝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,晓得之前发生的一切,都是在演戏。
什么调戏良家妇女,攒局赌博的,均是借口。
“难、难道这些……都是小姐您的意思?”
“是啊,若非如此,你我岂能从谢家出来?宝郎,你想去哪儿?我记得你喜欢海边,要不咱们的第一站,先往东去如何?”
谢清清双眸冒光,尽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。
望着这幕,张聘几人连连撇嘴。
“人比人,气死人呐,这么好的女子,怎得就偏偏看上了这副货色?”
发牢骚的是武御风。
他虽长得五大三粗,但也羡慕风花雪月,为此没少找媒婆帮忙。
董千诚倒是成婚已久,捋须道:“萝卜青菜各有所爱,感情到位,足可包容一切。”
邓夏认同点头。
想他家里那位媳妇,在虎塘也是艳名远播,但这并不妨碍双方感情。
尤其是冉闯捎来的家书,只一个字,便道尽了诸多念想。
现在他唯一盼望的,就是对方能早些被接来应北。
张聘的性格,却与另三位迥然不同。
对女人没太多要求,家里娶的仨老婆,也是啥出身都有。
什么风花雪月,浪漫情愫。
张大将军觉得那都没意思。
关了灯都一样,甚至叫错仨媳妇名字,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。
女人嘛,也就那么回事,哪比得了兄弟?
为此,他对谢清清携情郎私奔之举,心中多有鄙夷。
“去、去哪?”刘元宝失声叫道:“小姐您不要开玩笑了!离开谢家,你我吃饭都成问题,如何活得下去?”
谢清清:“宝郎放心,我已带足盘缠,你看!”
她拿出塞入怀中的一个荷包,笑着在手中摇晃。
荷包才多大,至多塞入十两银子。
见对方一脸天真,刘元宝捂额道:“小姐,这么点盘缠,只怕没到海边,你我就要饿死了。”
“我们可以卖艺啊!”谢清清似乎早有打算,眼眸亮晶晶的,“届时我抚琴,你吹笛,不怕赚不到钱。”
刘元宝却不想再听下去,甩开对方手,跺脚道:“小姐,您要是想出去玩,大可知会老爷一声,何必大晚上弄这么一出?再说,为何你要带我?事先你也不曾提过啊!”
谢清清微微发怔:“宝郎,你怎么了?与我浪迹天涯,不正是你期盼的么?”
“我什么时候期盼过?”
“你……”谢清清失望道:“为何不敢认?你敢说前日,在我窗外吹‘凤求凰’的不是你?”
刘元宝急的原地直蹦:“那曲子是我吹的,但并非为小姐演奏,那是……那是给二公子听的!”
谢清清的脸色更白:“二哥?你你你……不可能,你骗我!昔年四处漂泊,你曾亲口说过,我是你最重要的人,甚至完全不避嫌,帮我梳妆洗面……”
“小姐啊!”刘元宝苦笑摊手:“那些小事,又能说明什么?是,我是说过,您对我很重要,但身为下人,主子的安危,不就是很重要么?”
谢清清眼眶内有泪珠打转。
即便刘元宝说的决绝,她仍旧不愿相信。
“你胆怯了!你怕与我私奔,会被谢家追杀,所以才故意气我?!”
她再次抓住对方的手,动情道:“宝郎,你放心,我们不会有事的,天下那么大,爹爹岂会知晓我们躲去何地?相信我……”
哪知话说到这份上,刘元宝依旧不为所动,甚至再次甩开其手:“小姐,您别闹了好吗?!想私奔的话,大可找旁人,何必害我?我我……我又不曾喜欢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