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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羡紧随其后，躬身行礼。
“今日怎么得空来？”常遇青面色不如平常严肃。
“先生，说来惭愧，自从入仕之后，就没有回辟雍殿拜访您，今日一来竟是有求于您，请先生恕罪！”邱予初真诚说道，心下确实过意不去。
常遇青是她的恩师，若是当年没有得他破格收下，只怕是报国无门，更别提什么开女子恩科！
思及此，眼眶微红，很是动容。
常遇青摇摇头，浅笑道，“君子之交本就淡如水，何必走得太近？说吧！什么事？”
“云徽快拜见先生！”邱予初摸着崔云徽的脑袋，引导他。
崔云徽看懂了邱予初眼中对常遇青的敬意，正了正衣冠，往后退了一步，拱手行礼。
“崔云徽拜见常先生，云徽虽然常年跟祖父戍守在外，但是早已听闻先生大名，敬仰已久。不知稚子能否获先生垂怜，得先生指点一二，相必受益无穷！”崔云徽说得有模有样。
邱予初瞪大双眼，这小家伙竟然如此上道？跟她当年有一拼。
常遇青一愣，盯着崔云徽，目光深邃，仿佛想起了当年初见邱予初的场景，微微一笑，看向旁边的邱予初。
邱予初抿唇，赶紧撇清关系，“先生明鉴，这可不是我教的，是他自己的肺腑之言！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倒是有点意思。”常遇青仰天大笑。
随即敛起笑意，对着崔云徽说道，“你可知我收弟子是有规矩的？”
崔云徽如墨的眼睛一转，回道，“云徽略知一二，常先生要收可教化之人，也就是拥有初心之人！”
“哦？做何解？”常遇青对这个说法感到新鲜。
崔云徽认真回道，“不忘初心，方得始终。若是一人本就有仁爱，那他即使再变也会有自己的底线，若是没有仁爱，就会变得面目全非，所以永保初心很重要！”
“所以稚子认为，先生所收弟子应有初心，且不忘初心，方得始终！”崔云徽说完又补充，“稚子粗浅，请先生指正！”
说完越发恭顺，再拜。
崔羡竟不知自己的侄儿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通透了？莫非是家中变故让他一夜成长？心下不忍。
半晌，常遇青唇角轻扬，幽幽说道，“稚子之言，并不浅陋，通透深刻，已属上品。明日起，你可以在辟雍殿听学了！”
邱予初眸光微闪，欣然一笑，拍了拍崔云徽的背。
“多谢先生成全，云徽定不负先生所望！”崔云徽双眼发亮，看向邱予初。
“谢先生！”邱予初喜不自胜。
常遇青摆摆手，对着邱予初问道，“无需！听闻今岁秋闱，圣上开女子恩科了？”
“是！”邱予初重重点头。
“不错！你为天下女子铺了前路，开了先河！值得铭记！”常遇青眼底溢满欣赏之色，对着邱予初拱手一礼。
吓得邱予初连连回礼，“先生莫要吓到学生！”
“我这一礼是为天下女子拜的，你自是当得起！有了女子恩科，会有更多女子登于庙堂，为民请命！于江山社稷、黎民百姓都是好事！都是好事啊！”常遇青重复着最后两句话，转身离去。
崔羡躬身拜别，“先生慢走！”
不知为何，邱予初竟觉得常遇青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几不可闻的……悲凉！
常遇青回了内殿，邱予初望着他离去的背影，怔怔呆住。
崔云徽眼睛咕噜一转，轻声喊道，“叔母，先生走了，咱们去买小猫吧！”
邱予初低头一看，崔云徽此时全然没了刚刚少年老成的模样。
浅笑道，“算你机灵，走吧！去买小猫！”边说边拉起崔云徽的手往外走……
崔羡紧忙跟上，这两人对他熟视无睹啊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