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在尹江畔,一个师的云地联军分成三个军阵。站在前面的卒,一手举起人高的盾牌护在胸前。一手拿着青铜斧剑,坚毅的目视前方。
在将领的口号中,就像岩浆,虽然缓慢,但是以无法阻挡的气势,迈着整齐的步伐向前进。
而对面的骠人则是密密麻麻,毫无章法的站着,拿着石斧和长矛,手心开始冒汗。
首领酋长们凶狠的吼叫,给自己和族人打气。
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,华人军阵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,到达两百步距离时,骠人终于承受不住,齐声大吼,冲向华人的军阵。
华人无动于衷,继续往前,骠人开始零星的放箭,但是只能落到华人五十步前。
东方牧注视着距离,双方距离一百五十步时,一声令下,华人军阵止步,五百弓箭手整齐划一的搭弓拉弦,朝天形成角度,发出嘎吱声。
到达一百步。
“放!”
“嗡!”
面目狰狞的骠人听到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后,遮天蔽日的箭雨已经笼罩下来。
刷刷刷!
耳边尽是刺耳的破空声,和惨叫声哀嚎声。
第一轮弓箭有三分之一击中敌人。
立马开始第二轮。
搭弓拉弦,发出嘎吱声。
到达二十步。
“放!”
“嗡!”
第二轮弓箭直接平射,还是三分之一击中敌人。
等骠人咬牙切齿的要砍死这些弓箭手时,却发现他们竟躲到后方。
第一排卒开始靠拢收缩,盾牌靠盾牌,形成一道坚固的盾墙。
盾墙上突然伸出长矛,猝不及防的骠人被戳中面部,胸膛,
更多骠人矮着身子靠近盾墙,第一排卒拿着青铜剑往前刺。
上方这时又伸出青铜长戈,这种从农具镰刀演化而来的兵器,用法还是一样,但一个是割水稻,一个是割人头。
骠人不懂军阵,也不会军阵。
在他们看来,战争就是比人多,所以为了看起来人多,还会将人分散开。
八千骠人将三个军阵围住,像是海浪冲击着三条小舟。
不多时,军阵外围被冲开,骠人很兴奋,以为胜利在即。
但是华人不受影响,东方牧依然指挥着军阵继续奋战,将旗依然高高飘扬。
骠人的气势来得快,去的也快。
战斗几个小时后,发现总是差一点就能胜利的战况,还是差一点。
但是同伴却倒下的却越来越多。
战场上瞬息万变,当某一个骠人开始往后逃,接着就是全军的溃败。
东方牧下令追击,其他将领带着士兵开始追获敌人。
黄昏下,东方牧终于从密不透风的军阵中解脱,一阵凉风袭来,很是畅快。
这时一位亚旅带着一个蒲扇,来到他面前扇风,带着几分喜悦道:“师氏威武,不辱使命,击败这支骠人,从此尹江中游再无骠人大部落了。”
东方牧也是长出一口气,谦虚笑道:“都是将士用命,不然我还能一个人击败骠人啊。”
亚旅看着被捆在地上,还有四散奔逃的骠人,眼珠一转试探的问道:“那这些骠人是押回瑞邑还是……”
东方牧立马摇头道:“留下一千人看守,这些骠人一个都不能动。”
此时距离诸侯第一次议事,已经十五年了。
这些年数次和骠人交战,和其他七个云地诸侯瓜分整个北方的骠人,少的有一千户骠人,多的如瑞邑已经有四千户骠人,还有苍侯已经迁徙的一千户华人。
如今瑞邑已经建设得和云地城邑没什么区别。
但是代价是高昂的,三公子在第七年就去世,那五位大臣只有他一人活到现在,而三分之一的移民都活不过前五年。
如今的瑞邑都是靠着头几年的快速生育的孩子,维持着人口没有大减。
亚旅低头一深思,略带惊讶的问道:“是天府?”
东方牧意味深长的看向北方,悠然道:“是啊,这些骠人要留给天府诸侯。”
此时的苍侯也头发半白,站在从南面进入坝子的道路上,也望眼欲穿的看向斜坡尽头的山陉,显然已等候多时。
寺人再次低声劝他坐一会。
苍侯等的焦急,为了云姓章氏的爵位,他这些年已经呕心沥血,不知付出多少心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