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先是一位中年人想不到是高当县先到,顿时气愤道:“我元氏已经百年未有执政。
莱县俩位君子都已加冠,允文允武,德才兼备。
而高当县不过一稚童。
如果错失机会,我元氏还要等到何时。
只要一心为我元氏,怎么会不知道选谁!
你们!你们简直是……”
兰国大夫一旦当选为执政,那就是终身,至少是二十年以上,在其执政期间就是影响整个时代的人。
只有极少几任,要么对素国忍让,要么战败,或者无法控制局面被赶下台。
如今执政是玉罗郡卫氏,已经五十岁,生过一场大病,虽挺了过来,但身体大不如前。
而要想成为下任执政的有力竞争者,现在就必须做出成绩,提高声望,拉拢盟友。
显然年长者更合适。
但是也有人反驳道:“高当君子不过小莱县君子四五岁,如何来不及了。
而且琅君子的父亲,元烈子可是讨伐岛蛮战死的!”
另一个年轻人帮腔道:“就是!元氏入兰国为司马,自然以军政当先。”
“更何况,元琅有圣疾,说不定就是一代能人。”
“有圣疾而碌碌无为的多了去了!雄君子能挽五石弓。”
“你大胆!”
支持莱县的优势就是年龄和能力。
支持高当的就是圣疾和元烈的战死。
吵来吵去都是这几条理由,双方根本说服不了谁。
结果还要等到国人大会。
而深夜里,馆驿这边迎来一位女人。
高氏端坐在竹席上,蚕豆大小的灯火摇曳着,茶水冒出的烟雾在墙壁上倒映出一席白纱,看着眼前的女人道:“是文娟让你先通知我加紧赶路的?”
文娟就是元政之妻。
碧瑶摇头道:“孺人悲痛欲绝,是小女子私下安排,先通知姑母你的。”
高氏想不到真是她一介婢女做的决定,皱眉道:“你怎敢如此大胆。”
碧瑶理所当然道:“这有什么不敢的,高氏与元氏联姻,自然有利益可图。
孺人即便清醒着,也得为两家的未来考虑。
更得为自己考虑。
让莱县过继,人家已经加冠成亲,一入继就掌握春廊大权,孺人如何能影响他。
反倒是琅君子还小,孺人没有孩子,互认母子岂不美好?
这样一来,孺人地位也保住了,至少后身衣食无忧。
元文两家的关系也维持了。
千般理由也得让琅君子入继啊。”
高氏皱眉道:“你就没考虑我要是不愿意呢?”
碧瑶做出惊讶的表情:“可是这与姑母有什么损害呢?
而且按照惯例,琅君子要是有多的儿子,可以让他再继承高当那一支啊。即便过继给先家主,也能祭祀你的儿子啊。”
高氏不喜欢这样被人完全算计的感觉,但又不得不承认她说的是事实。
沉默半响道:“可是反对者可不少。”
碧瑶暗自松了口气,很有把握道:“放心吧,我安排后,家臣们已经互为两派,不然也不会要国人大会决定。
至于国人我也有办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