申人在和白狄人的反复拉扯中,卢,贾,朱三国和白狄人已经不可避免的广泛通婚,甚至已经从平民蔓延到士族。
有着高鼻梁,深眼窝,但是高冠袍服,行华礼的士族不在少数。
而白狄人这种制度也开始影响到这三国。
但是还没有将同族申人平民全降为首陀罗。
随着讨论的进行,在场的卿大夫都认为他们如今征服白狄人,就和当初的白狄人征服达罗人一样,都是以寡治众,那人家已经证明并且运行多年的方法才是有用的。
而且国野制是双方技术和开化程度不同,所以华人能在城中统治野人的同时,还能利用传播更好的技术,因为华人的生活方式能让他们过得更好。
所以让野人自发向往,从而被同化。
但白狄人可不是没有开化的野人,他们有和申人完全不同的信仰和习俗,有完善的制度,国野制不能用到他们身上。
既然国野制的不能用到白狄人身上,那么就应该把白狄人的婆罗门和刹帝利都杀了,然后将申人变成新的婆罗门和刹帝利。
但这又和申人的制度违背,申人是诸侯公卿高于祭祀。
当时看起来是文帝的小手段,通过剥离和拆分太卜的一部分职责,其实是悄无声息的完成了一场革命,那就是绝天地通。
将祭祀官的地位降到一般政务官的地位。
所以申人诸侯卿大夫怎么可能让祭司,不管在形式还是名义都上居于他们的上位。
在这些讨论的人当中,只有少部分人反对,而出身猎户的劳喜更是其中主力,要求即便国野制的不能用到白狄人身上,也应该想新办法,而不是用白狄人的办法。
劳喜起身,慷慨激昂的据理力争道:“在天府,辅佐华帝完成一统的大臣墨仲,其出身是奴隶!
辅佐文帝编纂《藏》的五百二十五位博士中,有一百三十一位是工匠!
在震州,辅佐申王旦,开辟东辉的大臣陶诸是农民!
在交州,兰国六政之一的吕亨是个水手!
在豫州,舜发于畎亩之中,傅说举于版筑之间!
这说明在众多的平民甚至是奴隶中,也有经天纬地,匡扶社稷之才!
怎么能用白狄种姓之制,乱我华夏王化之制!”
在座公卿可不敢接这顶帽子,急忙起身道:“切勿讲此话!
恒帝有言,诸王治两州,当从其民之便。
豫州姜太公治齐国,因其俗,简其礼。
申国以石头建造宫殿,兰国不喜农桑喜经商,造船遨游四海,都是因地制宜。
更何况运用种姓之法,其首陀罗也是达罗人,达罗人要有人才,怎么会被白狄人和申人赶到南方,甚至到现在灭国的地步。”
支持种姓之法的公卿终于找到反击劳喜言论的地方。
劳喜反对道:“达罗人在申国建立前,就有城市,后面衰败才为白狄人所侵占,说明达罗人也是开化的。
还有,我的重点是你们不能把这种方法用到申人治理的诸侯国。
而且一旦在这四个新建立的申人诸侯国运用种姓之法,就会蔓延到其他诸侯国,这是乱我王制!”
这场辩论持续了三个月都没有结束,但是其影响远超时代。
因为这场大会,产生了诸多当时没有回答的问题,为了回答这些问题,引发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思想革命,并诞生两位圣人。
会后,最后元琅拍板,决定在新建立的申人诸侯国不用种姓之法。
并让劳喜想出新的,能同化白狄人的新方法。
也只有历史编辑者冒着冷汗庆幸,多亏劳喜的坚持和元琅的决定,才让占据震州,必定孕育仅次于豫州和荆州的人口规模的族群,没有用贻害无穷的种姓之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