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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大山从鼻孔喷气，气得像一头老倔牛。
“看看，终于承认了吧。说什么其他家怎么怎么舍得送好东西孝敬你们，合着还不就是因为我们家穷所以才看不上我们家？”
“别人也就罢了，但你们还是我们的爹娘啊。富的儿子就好言好语，穷的就恶言相向……这就是你们父母对下面孩子偏心的原因吗？”
李父李母被他说的脸色涨红。
李母想说什么，但李大山因为说得太激动，她得时刻关注那把柴刀离她又近了没有。
李父则是直接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了。
李大山还没说完，“你说大哥家给你们猪腿，那你们难道真的舍得吃吗？到时候是不是还要喊他们一家过来吃点，然后他们回去的时候又给他们塞点东西？这么多年了，这点老把戏你们当谁看不出来啊？你们以为大家眼睛都是瞎的啊？”
“大哥他们难道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对他们的？他们为什么舍得把这猪腿拿过来，难道不知道就是送来了最后也是吃到他们嘴里吗？他们难道不清楚你们到时候会说‘哎，我们都这把老骨头了，吃这些不是浪费吗，给孩子们多吃点’？”
李大山愤愤道：“这猪腿，哪里是是一家给了下一家？分明只是换了一口锅煮，吃的人还是那些。”
“也不是，他们还不用出柴盐酱醋和一顿饭，也不用自己费心做，到了饭点一大家子舒舒服服地揣着手过来，吃饱了嘴巴一抹，清清爽爽的又回家去了。”
“哦，那时候家里可能有点乱，那些脏碗脏锅看着心烦不想洗，这时候就想起你们还有一家小儿子了。”
“你们真的是一点都不遮掩一下啊！”
李大山不顾李父难看的脸色，继续说：“你问我们能给你们什么？那我也想问：你们到底想要我们从那个家里给你们掏出什么？”
“我们又没有你们老两口的补贴，全家差不多十口人，家里人都吃不饱饭了，你们觉得还能有什么东西拿来送？”
说到气头上，他还冲李父呸了一口痰，“在他们面前一个劲的说吃不动，怎么轮到在我们面前就什么也想要呢？要那么多也不怕吃穿了肚子！”
李父黑着脸把脸上那口痰弄下来，气得脸色发紫，嘴皮发颤，“你这个……你这个……”
李大山继续道：“你说大哥、二哥、三哥、四哥送了好东西给你们，那你们这些年一共又回去过几回了？”
“你们给了多少，他们又给了你们多少我确实没有看见，但我有眼睛我有耳朵，连四哥最小的儿子都会说‘奶他们煮了肉，叫我们去吃’，三哥家的闺女在路上看到我了也会笑嘻嘻地问：‘五叔，昨晚我们都去奶家吃饭了，还吃了肉呢，怎么你们不带大花姐姐她们来，是已经在家吃饱肉了吗’。”
李大山眼角含泪，悲愤问：“你们有哪回叫过我们家？又有哪回给过我们东西？三哥家那个闺女都这么大了，是真的一点事都不懂吗？分明是知道你们偏心，知道我们家是什么情况，在嘲笑她这个五叔呢！”
“还吃肉，还在家吃饱了？那孩子可真是贴心，还知道我们在家已经吃饱了所以才不过去跟他们抢肉吃……”
李父：“够了！她一个小孩子，能懂什么事？你这个当长辈的怎么还抓着不放了？我看着没觉得有哪里不对……她就是关心你们，知道你们没去……才贴心的给你们找借口。你、你现在却那样说她，真是让人听我听了都替她寒心！”
中途涉及到为什么不去的话题时，李父几度心虚得说不下去。
李大山一点反应也没有，就当李父的话是在放屁了，然后继续说他的：“哦，你们也给过我们东西的，还是翠荷怀孩子那会儿，十来年头一回啊。”
“十来年终于得一回你们的东西，我和翠荷那个高兴，那几天出门别人都问我们，是不是捡到钱了。”
李母想说，翠荷怀孩子那几个月有哪天是不高兴的？都敢跟她蹬鼻子上脸了都！但她现在还被柴刀架着脖子，不敢吭声。
李父忍不住了，高声质问：“那你说你们家有什么好让我们看得起的？你上面四个哥都有儿子了，你有儿子吗？你和翠荷这些年一直没给我们老李家生下一个儿子，你们知道我和你娘，我们被人在背后是怎么指着骂的吗？就是我们李家的老祖宗，都被你这个不肖子孙牵累得被泼了几回脏水！””
“外面那些人骂我们什么？骂我们李家人是不是干过什么天不饶人的恶事遭了天谴，才让你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。”
李大山：“放……”
李父打断他，“你先别说话，让我说完！连你娘和我，都被别人当面指着阴阳怪气，是不是平时太磋磨翠荷了，所以才让她伤了身子不能生？”
“放他娘的屁！你们这十年一个接一个的生闺女，这是不能生？”
“你大哥、二哥、三哥、四哥家家都能生儿子，翠荷娘家的几个兄弟姐妹也都生了儿子，就你们家不能生。你自己说，这是谁的问题？”
李父以为说到生儿子的话题李大山就会气短心虚灰溜溜回家去了，结果没想到他听了之后倒是越发的火大了，比之前任何一次看着都要骇人。甚至眼睛里还含着一股连他看了都心惊胆战的深深恨意。
这让李父猛地吓了一大跳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。
李大山眼睛瞪大如牛，拳头握得青筋直起，“我们家本来是要有儿子的，要不是四个嫂子妒忌我们家这一胎会生出又有出息又会孝顺的小宝，故意气翠荷，让她提前生产，我们家现在就有儿子在抱了，哪里还等爹你现在来骂我生不出儿子？！”
李父连忙追问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李母也屏住了呼吸，眼睛睁得大大的。
李大山疯癫道：“这一胎翠荷本来怀的就是小宝，如果不是生产的时间提前了，让别的孤魂野鬼占了小宝的位置，出来的就是我们小宝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