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云沉吟片刻，点头道：“无烟火药的确是未来发展的重中之重！不过，就目前而言，大端的工业化已经进入瓶颈，朕希望你能加速推进工业化，形成断崖式的主导地位！”
赵吉听出言外之意，小心试探道：“陛下有什么想法，大可直说！卑职一定全力以赴，即使现在还做不到，卑职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您满意！”
林云将手中折扇一节一节收起，放在了桌上。
“赵尚书可通过那本图册，研究过燃气轮机的运行构造？”
“燃气轮机？”赵吉不明白林云为何突然提起这玩意，眉头紧皱：“当然是研究过，这燃气轮机的结构原理，倒也难不倒卑职！前几年卑职也提出过想要尝试制造燃气轮机，但杨老说目前还没有可以运转燃气轮机的合适燃料，所以目前工部的研究改善重心始终放在蒸汽轮机上！”
凭他精湛的木匠手艺，可以纯手工制造出燃气轮机的模型。
但燃气轮机的内部构造可要比蒸汽轮机复杂太多了。
尤其是使用钢铁制造，就更困难了。
随着大端工业进程的推进，赵吉在这方面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。
他很清楚发动机内部，哪怕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零件，都会影响整体能否正常运转。
所以，林云主动提出燃气轮机，赵吉才没有像当初那样拍着胸脯保证。
因为这里面的技术实在太难了。
林云拿起茶壶，一边给自己倒茶，一边意味深长道：“那如果燃料的问题可以解决呢？”
赵吉瞬间明白过味儿，猛然站起身，喜悦道：“陛下是说…”
别看他平时情商低，总给人一种慢半拍的印象。
可一旦涉及到技术领域，赵吉的反应那叫一个快，瞬间就联想到了很多。
林云含笑道：“你别激动！朕现在并不确定能不能解决燃料问题！朕这么晚登门，你可以理解为是一次工业摸底！”
说着，他竖起两根手指：“第一，就是钢铁厂现在是否还能保持产量！第二，就是焦炭厂的产量如何？”
赵吉悻悻一笑：“陛下拐弯抹角，是想问卑职有没有把握建造炼油厂吧？”
林云面色微变：“你还懂这些？”
赵吉一脸得意洋洋：“当然！这还要感谢杨老的栽培！关于燃气轮机，他老人家虽然没能力制造，却总结归纳出了大量的研发基础理论，卑职也是以这些理论为基础，才勉强摸出一点门道！”
“而这些理论中，就有关于炼油厂的介绍！”
林云双眼黯淡下来，听赵吉这么一说，让他对杨铁心更加怀念了。
这个当初只是普通铁匠的老人，硬是靠自己的肩膀，扛起了大端的半个工业化。
居然偷偷摸摸为大端做了这么多的事。
让林云内心感动不已。
赵吉一看林云的表情，立即跪在了地上。
“卑职虽然还不确定陛下的真实意图，但如果是打算朝燃气轮机的方向发展，卑职有把握达到陛下的要求！只是…关于炼油厂，还请陛下能给卑职多一些时间摸索！”
看着他那张充满活力的脸，林云能清楚感受到他的赤诚之心。
内心暗道：“诶，杨老，虽然你已经不在了，但你的精神却被传承下来了！如果你还活着，该有多好啊！”
林云虽是皇帝，但也是人。
也会犯普通人一样的错误。
曾经拥有的时候并没有当回事，可一旦失去，才意识到其中的可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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