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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蓁蓁说得正感人肺腑的时刻，被林夕迎头劈了一掌。
“你跟着瞎掺和什么？记住了，只管好好活着。”她的语气里居然带着难得的温柔，目光也柔和了很多。她几乎从来不会这样，甚至让人一度以为“温柔”、“柔和”这些词汇与她无关。哪怕她有的时候笑着，笑容里总是带着恣意、张扬、攻击、高傲。
就是这样的林夕让付蓁蓁彻底不会说话了，她怔住了，脑袋死机了，全身只能听见呼吸声、心跳声和血液沸腾的声音，可这一切她都不在乎。
林夕还在继续说，她说：“我应该对你说一声‘对不起’，对不起付蓁蓁。”
这是她第一次道歉——诚心诚意的道歉。
付蓁蓁以为这是她为抢了父母的爱而道歉。
不是的。
林夕道歉是因为成全了她做女主角，可是却没有让她活成真正的女主角。
她给了付蓁蓁漂亮的容貌，高贵的身份，讨喜的性格，令人同情的遭遇。
可这一切不该全部堆积到付蓁蓁身上。
她有自己的灵魂，有自己的选择。
她应该有更好的人生，而不是为了引发读者的同情心去遭遇那些无聊的苦难。
“你……你居然向我道歉？”付蓁蓁心里什么都装不下了，不被父母爱的怨恨，不被众人选择的绝望，对自己的不满，对林夕的嫉妒……她脑子只能装得下一件事情——林夕向她道歉了！
林夕居然肯向她道歉？！
“没……没事，既然你道歉了，那我就原谅你了。”她吞吞吐吐道。
“我走后，照顾好你自己。不必想着其他人，他们都不值得你的爱，你应该留着那些爱去遇见真正对的人。”林夕说。
“你真的要走？”付蓁蓁的脸上出现了担忧。
刚醒来的那个时候，她的确想让林夕走，甚至卑劣地希望林夕从来没有出现过。可是现在……现在……只要一想到她要走，她就心痛难忍，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。
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，二哥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。
现在只剩下海尘大师和林夕两个人了。
“大师，我真的没有办法留下来吗？”林夕问道。
海尘大师摇了摇头：“没有。”
“我丢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找到了？”
海尘大师笑得神秘，“找到了。”
在林夕对付蓁蓁道歉的那一刻，找到了。
“找到了就好。”她说。
“你们两个人的人格都太过强大了，继续留在这里，你迟早会消失的。”海尘大师道。
“消失？还有这种好事？”林夕眼睛一亮。
海尘大师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，他重新组织语言道：“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，你就会消失，先是从脚开始，一路向上，直到蔓延到头顶。在这个过程中，你会体会到被硫酸浇灌侵蚀一般的痛感，你会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地被侵蚀，直到死去。”
他说的极为吓人。
林夕思忖片刻，说道：“长痛不如短痛，我还是试……”
“诶？”海尘大师打断她，“你要是这么想的话，格局可就太小了！”
他摆出一副极为痛苦地表情继续说道：“你以为只需要死一次这么容易？哪有这么好的事？你根本进入不了轮回，也无法进入下一个世界，你只能停留在这个世界，一遍一遍承受腐蚀之痛！”
他一边说，一边做着痛苦的表情，仿佛正在被人用钝刀一片一片刮着肉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