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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柳氏前来，面上毫无血色的王公公，仿佛久旱逢甘雨，整个人瞬间有了些精气神，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。
王公公吩咐小六子，“快……快扶干爹起来。”
小六子忙伸出双手，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王公公那瘦弱不堪的身躯，让他靠着榻边斜躺着。
王公公用虚弱的声音缓缓道：“国公夫人，老奴自知大限将至，恐不久于世，今日特意请您前来，是有一件事想要告知于您。”
柳氏见昔日立于先帝身侧，让万千人仰视的王公公，此刻却如风中残烛一般，随时都有可能熄灭生命之火，不禁鼻中一酸，忙快步上前，“公公有何事但说无妨，老身听着呢。”
“国公夫人，请坐。”
小六子指着榻前的绣凳。
柳氏在绣凳上坐了下来。
王公公指了指榻边的条几。
小六子走过去，端起条几上一个精致的托盘来到榻前。
“国公夫人，这是干爹几日前特意嘱咐小的，一定要交给您的东西。”
托盘上，摆放着一个用锦缎精心缝制的钱橐。
柳氏疑惑地看向王公公，王公公微微颔首，示意柳氏拿起来。
柳氏伸手拿起钱橐，打开一看，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一张银票。
王公公吩咐小六子，“六子，你去外面守着，干爹有话要对国公夫人说。”
“是，干爹。”
小六子恭敬地退出去，并带上了房门。
“国公夫人，这张银票是当年老奴到国公府宣旨时，贵府赏的，这些年老奴一直好好收着呢。”
柳氏听闻此言，心头一怔，但她毕竟出自名门大家，养就了处变不惊的气度，因此面上并未显露出过多的惊讶之色，依旧维持着那份端庄与镇定，不紧不慢地道:“不知公公此举何意？”
王公公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，面上闪过一丝愧疚之意。
“夫人，老奴对不起国公爷的救命之恩，当年没能在先帝跟前替国公爷说话，现在老奴自知命不久矣，思量良久，觉得有些话还是应该告知夫人，否则老奴即便到了九泉之下，也难以瞑目，更无颜面对国公爷呐！”
柳氏听闻此话，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。
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，她隐隐觉得王公公接下来所要讲述的事情，定然是与自己夫君阵亡息息相关的隐密。
想到此，柳氏不由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，按捺住内心越来越强烈的不安，“公公但说无妨。”
王公公双眸微闭，调整着有些紊乱的呼吸，然后缓缓睁开双眸，开始了对那段尘封往事的追忆。
……
返回国公府的路上，柳氏坐在马车里，思潮起伏，心绪难平。
公孙皓月默默地陪伴在柳氏身侧，看着柳氏消沉的面容，她强忍着内心熊熊燃烧的愤恨之火，拉住柳氏的手安慰道:“母亲，过去的事已经过去，就别再想了，您要保重身体，以后国公府有三哥、四哥和月儿，任何人也别想再欺负我们了！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