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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喜欢什么样的眼珠？”游不归淡淡地看着她，“魔族和人族的眼睛颜色似乎有些不同，你是只喜欢魔族的，还是人族的也可以？”
白衣女子一时失语。
她清亮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与震惊。
游不归平静道：“你若是想要，我去帮你寻来，眼珠脆弱，容易破碎，我能保证干净完整。”
众魔捂着嘴，眼睛均是一亮，却碍于女子的威慑不敢出声。
死一般的寂静中，一道轻柔幽凉的男声响起：“我们大人最喜欢你这种眼珠子，亮晶晶的黑漆漆的，摆着是最好看的。”
白衣女子身边，突然凭空多了一个容貌妖异的男子，他头上生着银色的魔角，眼神戏谑随意，却带着魔族特有的冰冷：“……要不把你的献给大人？”
游不归盯着他落在白衣女子身上的手，握住了白布颤抖的剑。
好在，女子一掌把他的手拍了下去，凉声道：“初渊，别添乱。”
被唤作初渊的魔族捂着被打的地方，受伤地道：“师姐，你就这么对待你亲爱的小师弟？”
游不归身体一滞，缓缓看向初渊。
对方神色随意熟稔，仿佛与女子有过很多次这种对话，银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，更衬容貌清俊妖异。
女子对他似乎也很无奈，没有再对他冷语相向。
游不归捏紧了剑柄，微微冷了脸。
初渊轻佻地看了他一眼：“孤身一人擅闯魔域，按道理走不出界碑之地，被师姐救了？”
见游不归不答，初渊眸色变冷：“说话，不然杀了你。”
随着他的声音落下，游不归明显感到周围的压力陡增，一股无形的力量似乎在逼着他低下头去，太过浓重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，如锋利的刀口逼近他的喉间。
慢慢的，他的颈间，一丝血痕缓缓浮出。
手中的剑颤动加剧，但游不归只是紧紧握着，没有拔出，冷然如玉的黑瞳直直盯着初渊，背脊笔直。
终于，他的肩上搭上了一只手，那股针对他一人的威压与杀意瞬间被瓦解。
“初渊，你过分了。”白衣女子心情很不好地开口，她冷冷看了一眼初渊，“滚回去。”
初渊看着游不归苍白的脸，暗暗撇嘴，起身走了：“嘁。”
“多谢。”游不归唇色发白，轻声道。
白衣女子叹了一口气，起身站起：“第二次了，你下次再遇到危险，我可不保证还能救你，魔域对人族修士来说，危险重重，我先前说的话都是真的，像我这么好说话的魔不多，你好自为之。”
她转身要离开，走了两步，又回首道：“见你脸色一直泛白，还是多注意身体为好，再见。”
周围的众魔看了眼游不归，连忙跟上白衣女子：“大人大人，等等我们！”
魔影幢幢，其中一道去了又返，是先前那名假装擦泪的女子。
她歪着头，目光柔和却冰凉，对游不归慢声道：“快些滚回修仙界，大人心善，不代表其他魔也心善。”
说完，她没管游不归的反应，立刻转身跟上了白衣女子。
直到看不见那抹白色身影，游不归的眼神才真正归于无澜，他低头摸着心口，再也无法压抑那巨大的喜悦与心痛，喃喃道：“我……知道的。”
她是什么样的人，他再清楚不过。
七百年游离不归的心，终于找到了安放之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