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对不起（1/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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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影婆娑，银白的光芒柔和的弥散在男人的脸颊上。

“吵醒你了？”男人轻声问着，声音带着她从未听过的柔情温存，如这荡漾的月光一般，让陆轻竹惊愕的面上泛起了涟漪。

“容王，您……”

“轻竹，”萧冕静静打断了她的疑惑，月夜下，他的眸光带着淡淡的忧愁。

陆轻竹吞了吞口水，心上浅浅的摇曳起来，不知为何，她此刻竟有些紧张。

萧冕似乎有很多话要说，可他喊了自己的名字后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
他垂着眸，继续手上的动作，指尖一挑，女子肩上的薄衫轻巧的褪去了一半，露出过于白皙瘦削的手臂。

“容王，这于理不合……”陆轻竹大惊失色，小手还没拢上衣襟，就被萧冕抓在掌中。

“本王看看你的伤口。”萧冕哑声道，甚至在说到第三个字时声音还差点被吞进了喉间。

陆轻竹摇摇头，一脸抗拒。

萧冕静静瞥了她一眼，攥着她小手的大掌紧了紧，眼眸朝她肩头望去，那儿裹着一层干净的细布，没有血渗出了。

萧冕深深吸了口气，一言不发的扣起衣带，将其轻轻系好，而后放开她的手，沉默地坐在榻边的凳上。

陆轻竹一得到自由，慌忙从塌上爬起，挤到了拔步床的角落，揪着衣领惶恐的望着萧冕。

良久，她才发声道：“容王，我们已经退亲了。”

萧冕掀起眼眸沉沉望着她，良久，才从喉间发出一道低哑的声音：“轻竹，你可曾怨本王？”

陆轻竹一愣，恍惚间，她好似看到了男人眸中藏了太多情绪，多到要将他自己倾覆。

陆轻竹摇摇头，苦笑道：“臣女怎敢怨容王。”

怨什么呢？她自己亦不知晓该怨什么了。

“一点都不怨吗？”

夜色中，男人的眸光轻轻落在陆轻竹的脸上，似要将她的每个表情都尽收眼底。

陆轻竹叹了口气，心上涌起一抹怅然：“容王，臣女不怨。”

她眸光凝着浅笑，神色亦是淡然。

她说的是实话，萧冕想着。

她真的不怨自己。

她为何不怨呢？

“可是，轻竹，本王怨恨自己。”

四周落针可闻，陆轻竹的呼吸差点一滞。

“本王怨恨自己，让你一人承受那些流言。你明明是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，却被世人误解，本王很怨自己。”

当他跪在养心殿的殿门前，听着皇帝毫不留情的贬低她时，从未有过哪一刻，他如此的痛恨自己。

从未有过哪一刻，想回到过去，对那个冷漠的萧冕说，去帮帮她吧，不然你会后悔。

可是他没有，他冷静的操控着一切，冷漠的旁观所有，无情的任流言肆虐。

“对不起，轻竹。”

这是萧冕平生第一次说出这三个字来。

忽地，一声低笑缓缓在寂静的夜晚响起。

陆轻竹淡淡道：“容王说完了吗？”

萧冕扯了扯唇，没有说话。

陆轻竹彻底冷了脸：“容王若是说完了便回去吧。您的歉意我接受了，也请您能够明白我们已经退亲了，容王夜闯女子闺房实在是不雅，也请您能够尊重臣女。”

萧冕深深望了她一眼，哑声道：“那本王就先走了，本王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
什么？

陆轻竹怀疑自己听错了，再想回想一遍时，萧冕已经起了身，径直朝外间走去。

她忽地想起还有玉佩没有给他，踩着绣鞋就往门口奔去。

春雨连成线不停下着，新叶被鞭笞的如霜打的茄子，院里已没有了他的身影。

陆轻竹微微喘了口气，罢了，明日她让人送他府上就是。

“轻竹是在找本王吗？”

蓦地，陆轻竹浑身一震，轻轻转了身。

飞檐翘角之上，立着一只傲视群雄的走兽，雨滴从殿脊滚落，坠打到其睥睨的双眸，而后串成水珠垂直落下，笼上了男人烟雨蒙蒙的身影。

“外面雨大，快些进屋。”男人的声音同轻悦的雨滴声一道响起。

陆轻竹一愣，上前走了几步，将指尖的玉佩轻轻递上：“臣女刚刚忘了一件事，既然我们已经退亲了，那这玉佩，臣女该物归原主。”

原本心绪因她追出来而稍显激动的萧冕再次凝滞，他眸光紧锁着她单薄的身影，一刻不离。

不管是她淡薄的眉眼还是她疏离的姿态，她的每个动作他都想看进眼里。

心上泛起一抹苦涩，他低声道：“既然送给你了，你便收着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