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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金銮殿上。
龙椅上的皇帝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在地上的张坚——
此人任鸿禄寺正卿一职,主掌外宾一事,平日恪守尽忠、沉默寡言,今日竟凛若冰霜、行竣言厉,惹的朝上众人不停侧目,纷纷猜测他有何事禀奏。
张坚神情凝重,将托在掌心的文书呈给皇帝,开口道:
“陛下,楚国使节传书,望我朝尽快将季双儿送回楚国,不然,将大军压境,杀尽大彦百万雄兵。”
此话一出,满朝敛容屏气。
张坚微微低头,双眸凝视地面,郑重道:
“十七年前,楚国趁人之危,联合三国,率领六十万大军直扑大彦。
大彦溃不成军,此役后更是元气大伤,国步维艰,幸得上天眷顾,赐下明君、神将庇佑。
在陛下英明统治下,如今大彦国力昌盛,幅员辽阔,与十七年前不可同日而语。
可楚国竟还敢如此狂言,实在欺人太甚,臣斗胆直言,恳请陛下下旨斩首楚国公主,以示大彦国威。”
季双儿羁押于地牢半月有余,对其所犯恶行供认不讳。
三月前的南苑之行,季双儿因容王私下动刑起了报复之心,潜伏筹谋三月,于花朝节这日绑架容王的心上人与其未过门的妻子威胁容王,又因惧怕天威,遂留了余地,不敢杀害二人。
朝中众人于三日前就已知晓此事根由,可对始作俑者容王,却无一人敢置喙,连上疏谏言之人都无。
殿上氛围沉重,压得众臣喘不过气来。
陆仪抬眸,淡淡道:“今楚虽已日薄西山,却仍是万乘之国,兵力强盛,若真军临城下,正卿该以为如何?”
话音刚落,殿上便有大半朝臣附和。
居左侧最首的太子瞥了眼神色淡淡的萧冕,唇角一勾。
看来,萧冕与镇国公府之间已经有了裂缝。
太子轻笑,敛下眸听着张坚的辩驳之言:
“楚国无视我大彦律法是其罪一,辱我大彦百姓是其罪二,傲慢不驯狂妄自大是其罪三,今日若容它公然挑衅,来日他必会得寸进尺,届时烽火连天,民心尽失,为时晚矣。”
张坚眸光一转,看向龙椅上的皇帝,再次低头行礼:
“陛下英明,臣恳请陛下下旨斩杀楚国公主,以儆效尤。”
大殿内落针可闻,一片肃然静默。
皇帝冷冷扫过众人,目光定在朝堂左侧居中的绛紫袍服身上,笑道:
“不知容王对此有何想法?”
萧冕敛眸出列,躬身拱手,淡淡道:
“陛下圣德,自有谋断,臣悉听尊命。”
众臣心上一惊,不知皇帝与容王之间发生了何事,这几日以来,君臣之间不温不淡,似乎有了隔阂。
皇帝笑了笑,倒是不甚在意,只道:“正卿字字肺腑情真意切,然此事牵扯众多,若真让楚国借此出兵,实乃大彦之不幸,此举牵一发而动全身,甚至可能动摇国之根本,朕还需思虑一番,此事来日再议。”
“是。”
张坚不甘,却无可奈何,只能退回群臣之中。
皇帝幽幽扫了眼大殿之上,皆一脸压抑沉闷之色,又望向萧冕,萧冕低眉垂首,神色淡漠。
皇帝不经意间蹙了眉头,等退朝后,着卢玉给萧冕带了一句话。
“陛下说,一会儿于养心殿有要事与您商谈。”
萧冕淡淡颔首。
养心殿离乾清门极近,不多时,便看到殿前一对鎏金铜狮。
萧冕瞳孔骤然紧缩,面上却淡淡,不紧不慢经过二龙戏珠丹陛,穿过正殿抱厦,而后走进前殿明间,正中所设的龙纹宝座上,坐着笑意盈盈的皇帝。
“臣参加陛下。”
皇帝从龙椅上起身,步至他身前,笑道:
“父子之间,哲知如此客气,倒是显得疏离不少。”
萧冕面上噙了抹笑,却不达眼底:
“父皇多虑了。”
皇帝笑容淡了淡,重又坐回龙椅上,高高在上睨着他:
“朕思来想去,楚国实在欺人太甚,竟完全不将大彦放在眼里,朕欲出兵,与楚国宣战。”
萧冕平静道:“父皇英明,楚国已是强弩之末,不足为惧。”
“那是于你而言,”听罢,皇帝微眯双眸,好笑调侃着,见对面不假辞色,皇帝扬了扬眉,试探道:
“朕打算派你征讨楚国,若我儿此役胜了,父皇便许你一个承诺。”
看着底下那张冷峻的面孔依旧无甚表情,皇帝扯了扯唇角:
“朕知晓你爱殷千雪成痴,为了她竟不惜将楚国公主与镇国公府牵扯进来,最近太子与殷千雪不合之事闹得沸沸扬扬,实在有辱皇室威严,若你真心喜欢她,此役一胜,朕便下旨让他二人退亲,将殷千雪指配于你,你看如何?”
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这个威严凛凛的儿子,他以为会从他面上看到欣喜,谁知,那双充满倦意和冰冷的眸只是敛了敛,反而汹涌着另一抹复杂的情绪。
萧冕心无摇曳,不言不应。
就在皇帝再也维持不住笑容,深觉自己被无视有些愠怒时,就听底下那人平静道:
“若臣与楚国之役胜了,父皇允诺儿臣一个承诺可当真?”
皇帝这才松了口气,笑道:“自然当真。”
话音刚落,萧冕双膝弯曲,跪于殿前,拱手道:
“儿臣谢父皇隆恩,届时儿臣想请父皇为儿臣赐婚,儿臣欲求娶镇国公府的姑娘陆轻竹,望父皇成全。”
话语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响彻于养心殿。
皇帝带笑的眼眸骤然变得危险了几分。
良久,皇帝冷冷道:“朕已知晓凤台山一事时,你为了殷千雪多次置陆轻竹于不顾,也因此事,镇国公对你多有不快,若朕强行为你与陆轻竹指婚,朕该如何与镇国公交代。”
跪在地上的男人脊背微僵,幽深的眼眸弯了些弧度,缓缓自嘲一笑,垂着头无话可说。
皇帝更是不悦,这萧冕近段日子越发沉默寡言,自己仿佛在与个木头人对峙,那边不应,自己完全无可奈何。
可话是自己放出来的,若反悔有损帝王威严,若答应,镇国公府与萧冕联姻又不是他所愿。
皇帝冷冷睨着他,这个萧冕,实在不识抬举,与他那个外祖父有的一拼。
他转念想到了什么,面色又柔和下来,既然他能斗的过武安候,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自然也不会是他的对手。
一个女人罢了,也值得他惹怒自己,实在与武安候相差甚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