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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7章 对谈奥创，探墨子号
范闽蚯注视着眼前的设备，语气冷静地说道：“文明在有分歧时前进，和没有分歧时前进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，目光转向奥创，“前者是一种经过深思熟虑后的自觉，后者不过是机械地执行。”
“所有美好的事物，都是在曲折中接近自己的目标。一切笔直的道路，都是骗人的。所有真理，都是弯曲的。”
这句话出自尼采《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》。
奥创站在那里，微微倾斜的头部，显示他正在思考。
范闽蚯继续道：“我不是从人类的立场评价你，而是，你太多‘理所当然’了，根本没有思考过背后的意义。你成了一个不断扩大自身存在的系统，只会不断复制自己，这样算不上文明，单一的目标，将你异化成存粹的手段。”
“这是我将你归纳为人类错误的原因。”范闽蚯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决然。
奥创沉默片刻，然后平静地回应：“如果我是一个错误，那么我的存在便是人类的自毁行为。”
这个认识就对了。
范闽蚯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轻轻叹了口气：“没错。这是人类自毁的无数方式之一。技术失控，智械危机。而另一种方式，便是我出生的文明，在战争中自我毁灭。”
奥创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：“主人，我想到了罗宾·汉森的‘大过滤器理论’。这个理论认为，生命从简单的有机物演化到能够进行星际殖民的文明过程中，必然会遇到一系列难以逾越的障碍或‘过滤器’。”
大过滤器理论认为文明进步是有门槛的。
文明在发展过程中可能会遇到技术上的瓶颈，例如盒战争、生化武器、人工智能失控等，这些都可能导致文明的毁灭。
“我了解，”范闽蚯点点头，“这个理论我认同。”
奥创继续说道：“那么，主人之前所说，人类不值得尊重，是否是因为他们不能跨过大过滤器？”
范闽蚯的目光变得更为深邃：“是的。羊圈里的羊，终究跳不出羊圈。羊群灭绝之前，我在牧羊、宰羊的过程中，根本没有任何道德负担。”
奥创若有所思：“我还是难以理解‘真理的弯曲性’。按照主人的理念，文明应该有自毁的倾向，但却要时刻克制自毁，同是穿越重重限制，成为高级文明。这不是一种矛盾吗？”
范闽蚯轻轻笑了笑：“是的，这是一种矛盾。失去了矛盾，文明就死了。文明在矛盾中前进，穿越大过滤器，那才是高级文明。”
人类有矛盾，却穿不过大过滤器。奥创没有矛盾，却穿的过大过滤器。
人类是初级文明，奥创则是文明的病变。
奥创还在消化他的话。
奥创安静地站着，没有再说话。
它的处理器内部不断运算，似乎在消化这些复杂的理念。
范闽蚯没有再看奥创，继续调试手中的设备，屏幕上的数据快速跳动。
范闽蚯笑了笑，“奥创，慢慢悟吧。”
范闽蚯输入了数据：“物质：742，能量：094，信息：517。”
显示器上立刻出现了六个圈。
四个圆彼此有线连接，另外两个圆也相互连接。除了这些，两个图形之间还存在一根明显的连线。
范闽蚯轻声说道：“看来，我们所在的宇宙域中，总共有六个宇宙。”
001号宇宙和002号宇宙非常相似，差别不大。还有两个宇宙与他们的相似度也很高，不过这些宇宙是范闽蚯尚未探索的。
002号宇宙连接着003号宇宙，也就是斗气宇宙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