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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沧桑的声音，忽然变得低沉森冷，如同刀刃逼近咽喉：
“你说什么？再说一遍？”
悟元子咬紧牙关，浑身三十六窍穴真元暴涌，死死撑住这恐怖的威压。
他膝盖已然半跪，脊梁却仍挺得笔直！
那股无形的压力，仿佛要将他的血肉与骨骼彻底压垮，可他目光依旧不变，艰难地从口中挤出几个字：
“我说——不能给你！”
“但……”
他强忍剧痛，语气一转，竭力开口道：
“但是……可以用一物，与圣主交换。”
这句话一出，殿内的威压瞬间陡增数倍！
悟元子身形扭曲，血脉翻腾，五脏六腑几乎要被挤碎！
圣主的声音愈发冰冷，带着一丝讥讽：
“你知道，那白蛟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？”
“你倒是说说，你有什么东西，值得交换？”
悟元子牙关紧咬，额角渗出冷汗，心脏剧烈跳动，但他的目光却透出一丝狡黠的光芒，缓缓道：
“此物……”
“乃是比那白蛟更珍贵之物。”
悟元子只觉肩头压力如山岳般沉重，体内真元运转迟滞，骨骼隐隐作响，但他仍咬紧牙关，艰难地伸手入储物袋，指尖在袋中摸索，最终拽出一本蓝皮手抄书。
此书装帧极为简单，书面古旧，并无特殊材质，更不像是什么珍贵典籍，然而书皮之上却清晰地写着五个字——
《神剑御雷真诀》
悟元子吃力地向前迈步，脚下似有千斤重，一步、两步、三步……终于，他将书勉强放在圣主身旁的蒲团之上。
圣主原本神色淡漠，对悟元子取出的东西并不以为意，但当他随意扫了一眼那本蓝皮书的封面，脸上的神情忽然僵住了！
他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般，直勾勾地盯着蒲团上的蓝皮书，瞳孔微微收缩，竟然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。
悟元子目光微动，悄然观察圣主的神色。
此刻，他终于看清了圣主的皮肤竟隐隐透着一抹灰色，肤色与那日在圣山出现的“灰手”颇为相似！
“那日要抓白灵的灰手，就是圣主的？”
圣主颤巍巍地伸出右手，原本想要单手去拿那本蓝皮书，但手指刚触及封面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，脸色微微一变，竟改为双手郑重地捧起！
随着书页翻动，一页、两页、三页……直至最后一页，圣主的手指微微颤抖，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翻涌着惊涛骇浪。
最后一页的落款赫然写着五个大字——“南华真人着”！
圣主猛然抬头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首盯住悟元子！
这一瞬间，悟元子只觉仿佛有一头太古凶兽在凝视自己，那目光凌厉得几乎要将他的神魂撕裂！
但下一刻，悟元子身上的恐怖压力却骤然一轻，顷刻间消散无踪。
圣主声音低沉而急促，带着一丝颤抖问道：
“小子！此书你从何处得来？”
悟元子深吸一口气，强行稳住心神，低声回道：
“此书，乃家师所传。”
圣主眼中光芒微变，声音更为低沉：
“你师父是南华真人？他现在何处？”
悟元子接口道：
“家师正是南华真人，如今身居中土域太清圣宗。五年前，家师离宗游历，不知所踪。”
圣主闻言，浑身微微一震，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，嘴唇微微翕动，似想说些什么，但终究没有出口。
“太清圣宗？”
他低声呢喃了一句，目光变幻不定，似乎在思索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。
悟元子察言观色，心中暗道：
“看来，圣主与师父之间，绝对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渊源！”
圣主沉默良久，终于抬头看向悟元子，眼神复杂至极，半晌后，他缓缓抬手，一指自己身旁的蒲团，淡淡道：
“坐。”
悟元子微微一怔，旋即赶忙拱手道：
“晚辈不敢。”
圣主目光微沉，语气带着一丝不耐：
“让你坐就坐，莫让我抬头与你说话。”
悟元子心念电转，知道圣主此言已是某种示好，便也不再推辞，恭敬地盘膝落座。
他余光扫去，这才终于看清了圣主的真容！
圣主剑眉斜飞，双目深邃，面容威严，额心赫然生有一根独角！
“这独角……与鹘族极为相似！”
悟元子心中微微震动，联想到祖弼曾言鹘族血统源于上古，心中更加警觉。
更让他心惊的是，圣主身上的龙气极为浓烈，但这股龙气竟然并非源自自身，而像是从外部借来，并未完全融合！
“难道……圣主的力量，并非他自身修来的？”
悟元子心中暗暗推测，但并未表露丝毫异常，只是正襟危坐，静静等待圣主开口。
莲花殿内，烛火幽幽，映照着圣主那张沧桑而威严的面容。他的目光停留在悟元子身上，深邃如海，似乎要将这个年轻道士的神魂看透。
“不到二十岁，便已开三十六窍穴，确实不错。”
圣主缓缓开口，声音依旧带着那种莫名的压迫感。
“可惜……”
他语气一顿，目光如炬，直直看着悟元子。
“你终究没什么气运根基。”
悟元子心头微震，强行稳住心神，没有露出丝毫异色。
圣主看着他，眼底闪烁着复杂的光芒，像是在权衡，又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其久远的事情。
殿内一时陷入死寂，唯有烛火微微跳动，映得墙上的三清祖师像忽明忽暗。
“你走吧。”
圣主忽然挥了挥手，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赶走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。
悟元子微微一愣，还未来得及反应，圣主又补充了一句：
“连那白蛟一起带走。”
悟元子的瞳孔微缩，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，没想到圣主竟然……直接让他带走白灵？
这未免太顺利了。
还不等他细想，圣主的声音再度响起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：
“圣城与圣山之事，不得向任何人透露。以后——再也不要来圣城。”
悟元子还未开口，便感觉天地忽然一旋，下一瞬，他已身处莲花洞外！
